深夜的飞云寨万籁俱寂,冷月高悬。
苏阳仰头望着月色,许多感触涌上心头,这世道,跟前世也差不了多少啊。
肩头伤口又隐隐作痛。
他忽然想起那面神秘铜镜——既然它能化刃御敌,或许,也能加速疗伤?
苏阳在石桌旁盘膝坐下,轻轻摧动灵根。
一道淡淡灵力由灵根泛起,灌注到铜镜中,铜镜发出一声清越嗡鸣,镜面随之泛起熟悉的银白柔光。
他小心引导光晕覆上肩头,只觉一片舒适清凉,可内里伤势却纹丝未动。
一时间杂念纷涌,心头莫名烦躁起来,苏阳不由加重了灵力灌入。
蓦地!
胸前气血一阵翻腾,喉头当即涌上腥甜。
他慌忙散功,扶住石桌堪堪稳住身形,只觉得周身剧痛,如遭拆骨。
为何铜镜昔日能在君子庙为自己和赵二虎疗伤,如今却不行?
刚起了这个念头,肩臂伤口骤然迸裂,血流如注。
剧痛瞬间加重,让他不能支撑。
骤然,像有声音划过灵台:
“【阴阳有序,生死有衡。大道无情,从不私予!】
【唯自强不息者,方能在绝境中为自己争得一线生机!】”
……就在意识行将涣散时刻,一道惊雷般的明悟如当头棒喝:
【铜镜救人,不医伤!】
它真正的核心是【“逆转”!】是在死境中,为人争回一条命的禁忌之力!
先前能疗伤,不过是把人从鬼门关拉回来时,法则附赠的一点微末恩赐。
【救急不救难,医命不医伤。】
一道清冽之声,带着古老的回响,轰然灌入他识海:
【总算开窍了。替你抹去这等伤痛,看似仁慈,实是僭越法则,只会消磨你自身的根骨与命格!】
【若连此等伤痛都需倚仗外物,你日后,凭何意志去面对更强的死敌?】
苏阳伫立当场,刹那间,翻涌的气血骤然平复。
苏阳彻底明白了——这不是什么大道法则,这就是在这世界血淋淋的生存规律!
“咔嚓——”
脊骨之内,第二截灵根骤然更亮,光华流转。
紧接着,第三截椎骨也随之共鸣,隐泛红晕,如地火奔涌。
肩臂被撕裂的疼痛依旧,如春风过心间,苏阳却已云淡风轻。
他正沉浸在这悟道的余韵中,手中铜镜却忽生异变!
平滑的镜面先是如水波般流转起耀眼的光华。
随即镜心处竟如融化的烈日流金般,迅速向上凸起——
赫然凝成了一只指节大小、金光璀璨的小小拳头!
宛如纯金铸就,却带着活物般的柔软与温热。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精准地捅向了他持镜那只手臂的咯吱窝!
“呃!”
一股混杂着极致酥麻酸痒的触感,如同电流般窜遍全身,瞬间击碎了他强撑的从容。
他整个人猛地一颤,差点从石凳上弹起来。
那看破生死的淡然表情彻底崩塌,只剩下一脸的哭笑不得。
与此同时,一道混合着得意与不满的稚嫩意念,在他脑中炸开:
【让你装!悟个道而已,摆出一副苦大仇深的臭脸给谁看呢!】
金色小拳头完成这“雷霆一击”,便瞬间溃散,缩回镜中,恢复如常。
苏阳揉着发痒的胳膊,愣愣地看着恢复平静的铜镜。
半晌,终于忍俊不禁,低低地笑出了声。
这哪里是什么先天法宝,分明是个睚眦必报的小祖宗!
身旁月华如水,忽生涟漪。
一道身影由虚凝实,仿佛自月晕中步出。
玄色劲装勾勒出她挺拔的身姿,月辉流转其上,宛若一副清冷的银色甲胄。
墨蓝的瞳孔比夜色更深,其下清冽的容颜,在此时看来,竟有一种惊心动魄的奇丽。
她静立于此,目光掠过苏阳。
显然已将他方才那瞬间“破功”的窘态,尽收眼底。
“秦月?”
苏阳着实吃了一惊,差一点捂住嘴巴。
耳根却有些微热。
他自问并非好色之徒,却也绝非坐怀不乱的圣人,月光下骤见佳人,心头仍是不受控制地一颤。
秦月将他一瞬的失神尽收眼底,却未点破,目光落在他依旧渗血的肩臂上:
“不疼了?看什么看?”
她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上前一步,动作却与言语的冷淡截然不同。
未见她如何作势,一只手已如铁钳般稳稳托住他受伤的手臂。
另一只手并指如剑,指尖骤然亮起一抹凝聚如实质的玄金之色:
“忍住了,这是兵家修士的灵气愈合法。”
话音未落,她指尖迅速点在苏阳伤口周围的几处大穴上。
“嗤!”
一股灼热如烙铁般的气劲瞬间透入!
苏阳闷哼一声。
只觉伤口处传来一阵极致的滚烫与刺痛,仿佛有烧红的钢针在皮肉与经络间穿梭。
然而,这霸道的过程转瞬即逝。
那股玄金色灵气过处,翻卷的皮肉仿佛被无形的力量强行弥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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