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背有疤的管事?乐平各大绣坊的管事不少,这特征说明显也明显,但若无具体范围,也难查找。
“丝线组合的查访呢?”
“暂无明确结果。”张茂摇头,“各绣坊都说没有固定使用这种配色组合的匠人或工序。不过,有个老织娘提了句,说这种金红配黄、再加个靛蓝做点缀或衬底的配色法,倒像是……像是某些地方祭祀或庆典时,用来织造‘神幡’或‘供桌围子’的旧式样,现在很少用了。”
祭祀?庆典?苏砚心中一动。龙舟赛本就是端午庆典的一部分!难道这与龙舟赛有关?
“还有一事,县尊。”张茂压低声音,“您让盯着柳承业,今日有发现。他午后悄悄去了一趟城东的‘集贤客栈’,见了一个人。我们的人设法接近偷听,只隐约听到‘账目要平’、‘尾巴干净’、‘漕司那边打点好了’几句零碎的话。见的那人,是个生面孔,商人打扮,但举止间有些官气。柳承业对他很是恭敬。”
账目?漕司?苏砚敏锐地捕捉到这两个词。柳承业一个绣坊坊主,与漕司有何瓜葛?除非……他经营的,不止是绣品?
“可能查到他们谈论的账目是什么?”苏砚问。
“正在设法。不过,我们的人发现,柳承业从客栈回来后,立刻去了云锦坊的账房,待了许久,出来时神色有些不安。”张茂道,“是否……想办法弄到云锦坊的私账?”
苏砚沉思片刻。直接搜查,若无确凿证据,易打草惊蛇。但眼下线索纷杂,秦老把头遇害,毒粉源头指向明确,柳承业嫌疑越来越大,且似乎还牵扯到漕司……或许,该冒险一搏。
“张县尉,你亲自安排,选最机灵可靠的人,夜探云锦坊账房,目标明确——寻找与‘金鳞线’、红信石原料、特殊铁器(爪钩)采购,以及与漕司或不明外地客商往来相关的账目记录。务必小心,不可留下痕迹。”
“是!”张茂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夜色再次降临。苏砚独自站在窗前,望着乐平县城的点点灯火。沈拓、秦老把头,两条人命,一家被毁的染坊,都指向了锦绣背后的黑暗。嫉妒如同毒藤,缠绕着利益与贪婪,滋生出血腥的果实。
秦老把头手中的丝线密码尚未完全破解,药粉纸筒的标记指向模糊,但毒粉的确认和柳承业与不明人物的秘密会面,已将调查的焦点牢牢锁定。
云锦坊的账房,或许就藏着将这一切串联起来的最后几块拼图。
苏砚等待着张茂的消息,同时,脑中反复推演着四种丝线可能代表的意义。金红(华彩阁顶级)、红(云锦坊仿品/茜草)、黄(某种关联点)、靛蓝棉(永顺染坊/特定人物着装)……这四者,究竟是如何联系在一起的?
他有一种预感,当张茂带回账房中的发现时,这个因嫉妒而织就的杀局,就该图穷匕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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