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女人的扭打瞬间撕碎了房间里虚假的宁静。林夫人状若疯魔,长久压抑的愧疚、愤怒和母爱化作最原始的力量,指甲、牙齿都成了武器,死死缠住翁红。翁红起初的优雅从容荡然无存,她尖叫着,试图运用那操控空间和精神的诡异力量,但在林夫人的疯狂攻击下,她的集中力被严重干扰,能量的运用变得断断续续。
“小雅!看看她!看看她这副样子!这才是她的真面目!”贾栩趁着翁红分神,那股压制他的无形压力骤减,他立刻朝呆立一旁的林小雅大喊,试图唤醒她被蒙蔽的意识,“她不是你的妈妈!她在控制你!你的妈妈在为你拼命!”
林小雅空洞的眼神剧烈地闪烁起来,她看着眼前两个撕打在一起、形象全无的女人,一个是给予她物质和短暂“关爱”的翁红,另一个是血脉相连却长期缺席的生母。两种截然不同的形象在她空白的心灵中激烈碰撞,让她发出了痛苦的呜咽声,双手抱住了头。
“不…不要打了……妈妈……阿姨……”她语无伦次,身体微微颤抖。
就在这时,贾栩看到门后的黑暗中走出一个人影。
是伏威。
不知道他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他高大的身躯在昏暗的光线下投下压迫性的阴影,手上还提着一个造型诡异的洋娃娃。他赤足踏在大理石地板上,脚底的肉垫完美地吸收了所有声音,悄无声息地接近两个母亲的混战现场。
他的目光极快地扫过全场——扭打在一起、状若疯狂的林夫人和显露老态、狼狈不堪的翁红;抱头呜咽、意识混乱的林小雅;以及正在试图挣脱灵压束缚、脸色苍白的贾栩。
情况一目了然。
伏威没有任何废话,他的目标明确——终止混乱,控制源头。
他身形一矮,骤然发力,直扑向试图重新凝聚力量、眼神怨毒地瞪向林夫人的翁红!
速度快得只在空气中留下一道残影。
翁红察觉到背后的恶风,惊骇欲绝地想要转身,但已经晚了。伏威粗壮的手臂如同铁箍,从后方猛地锁住了她的脖颈和双臂,一个标准的擒拿动作,将她整个人死死禁锢在原地。强大的力量差距让翁红的所有挣扎都显得徒劳,她像一条离水的鱼,徒劳地扭动,喉咙里发出“嗬嗬”的窒息声。
“伏威!”贾栩松了口气,强撑着站起身。
林夫人失去了撕扯的对象,踉跄一步,喘着粗气,脸上还带着泪痕和抓痕,她先是茫然地看了一眼被制伏的翁红,随即猛地转向依旧抱头蹲着的林小雅。
“小雅!小雅!没事了,妈妈在这里!没事了!”她扑过去,想要抱住女儿。
翁红被伏威死死钳制,双臂反剪,脖颈受制,呼吸变得艰难,脸上因缺氧和愤怒涨成了紫红色。她徒劳地挣扎着,那双曾经充满虚伪慈爱、此刻只剩下刻毒与疯狂的眼睛,死死瞪着一旁试图靠近林小雅的林夫人。
“你们……休想……把她……带走!”她从牙缝里挤出破碎的句子,周身开始弥漫出不稳定的、令人心悸的能量波动,房间内的光线随之明灭不定,墙壁上的精美雕花仿佛开始蠕动,“她是……我的女儿!谁也不能……抢走!”
伏威感受到臂弯中猎物力量的异常攀升,眉头紧锁,手臂肌肉进一步绷紧,低喝道:“放弃抵抗!”
“妈妈……妈妈……”林小雅依旧抱着头,沉浸在巨大的混乱和痛苦中,对周围剑拔弩张的局势恍若未闻。
林夫人不顾一切地冲到女儿身边,跪倒在地,伸出颤抖的双手,想要触碰却又怕惊扰到她:“小雅,看着我,是妈妈,是妈妈来了!我们回家,妈妈再也不离开你了,好不好?”
就在这混乱的焦点,谁也没有注意到,房间角落的阴影里,空气似乎泛起了微不可察的涟漪。
翁红剧烈地喘息着,目光扫过林小雅,扫过林夫人,最后定格在虚空中的某一点,她的瞳孔骤然放大,里面倒映出的不再是现实的景象,而是某种深植于记忆深处、无法磨灭的恐怖回溯。
“不……不可能……你怎么会……”翁红的声音嘶哑破碎,充满了绝望,“小梦……别……别看……妈妈错了……妈妈真的知道错了……”
“小梦?”贾栩敏锐地捕捉到这个陌生的名字,心中一动,难道是翁红早逝女儿的名字?
伏威也察觉到了翁红状态的急剧变化,他警惕地没有松开钳制,但微微调整了角度,顺着翁红惊恐的视线望去——那里只有空荡荡的、装饰华丽的墙壁。
但在翁红的眼中,显然并非如此。
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而浅薄,眼珠疯狂转动,仿佛在追踪某个移动的物体。她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比之前被钳制时剧烈得多。
“别过来……别过来……妈妈不是故意的……妈妈只是太想你了……”翁红语无伦次地哭喊起来,涕泪横流,与刚才那个掌控一切的扭曲形象判若两人,“那天……那天妈妈不该骂你……不该说你是累赘……妈妈后悔了……真的后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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