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舞被暂时安置在档案室的安全屋。那是一间经过特殊改造的公寓，位于警局家属院深处，外墙和内层都嵌有白爷亲自加持的隔绝符文，能有效屏蔽绝大多数超自然窥探和精神侵扰。童副主任亲自带着她过去，一路上絮絮叨叨地交代注意事项，胖脸上努力挤出让人安心的笑容。
“唐小姐你放心，这地方绝对安全。吃的用的都给你准备好了，有什么需要随时打我电话。这几天呢，你就当是带薪休假，好好休息，别多想。剩下的事儿，交给我们。”
唐舞抱着档案室提供的应急包，里面是洗漱用品、换洗衣物和一些速食，她苍白的脸上终于有了点血色，低声说：“谢谢……真的谢谢你们。”
“别客气，这是我们的工作。”童副主任摆摆手，看着唐舞刷开安全屋的门禁，又叮嘱了几句，才转身离开。
他没有回档案室，而是直接去了技术分析室。石坚正对着三块显示屏忙碌，左边是唐舞家及其周边的三维建模图，中间是各种波段的信号监控数据流，右边则是那封恐吓信的放大影像。
“怎么样？有什么发现？”童副主任拉了把椅子坐下。
石坚头也不抬，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击：“公寓内部没有发现任何异常能量源或信号发射装置。周边环境监控覆盖完整，过去七十二小时内，未发现任何可疑人员在7号楼3单元附近长时间逗留或重复出现。信封上的指纹只有唐舞本人的，纸张和墨水都是市面常见品牌，无法溯源。”
他顿了顿，推了推眼镜：“但是，有一个异常点。”
“哦？”童副主任身体前倾。
石坚调出另一组数据，是唐舞家附近几个公共摄像头的记录时间轴：“根据唐舞的陈述，她是今天早上7点15分左右发现门缝下的信封。我调取了6点至7点30分之间，单元门入口、电梯、12层走廊的所有监控画面。”
屏幕上分格显示着监控影像。清晨的小区很安静，偶尔有早起的住户进出。6点47分，一位晨练回来的大爷进了单元门；7点02分，一对年轻夫妇提着早餐盒走进电梯；7点08分，1202室的住户出门丢垃圾……
“没有任何陌生人在那个时间段在唐小姐家门口逗留。”石坚说，“理论上，那封信不可能被‘人’亲手塞进门缝。”
童副主任摸着下巴：“会不会是从楼梯间上去的？楼梯间没摄像头。”
“我考虑过。”石坚调出建筑平面图，“楼梯间的防火门在每层走廊尽头，需要刷卡或内部按钮才能从楼梯间进入走廊。我检查了那个时间段楼梯间内几个楼层的声控灯触发记录——只有7点05分在11层有一次触发，是物业保洁员上楼清理垃圾桶。但她没有上12层。”
他点了点屏幕上的时间轴：“所以，从物理层面看，那封信的‘出现’是一个不可能事件。要么唐舞的记忆或陈述有误——但信的内容细节又过于精准；要么……”
“要么送信的不是‘人’，或者用的不是常规方式。”童副主任接话，胖脸严肃起来，“就像‘高速婆婆’能瞬间出现在车窗外一样，这东西可能也有某种‘无视物理阻隔’的特性。”
“初步判断如此。”石坚点头，“但目前缺乏足够的观测数据来建立模型。对方似乎只在‘观察’和‘传递信息’时才会显露出非常规特性，而且手段极其隐蔽，连贾栩的‘影见’都只能捕捉到情绪共鸣时的微弱波动。”
童副主任沉吟片刻：“许主任的意思呢？”
“许主任和麻生前辈已经带队，在唐舞家附近布置观测点。”石坚看了眼时间，“贾栩和伏威也在那边。白爷……似乎有自己的打算。”
话音刚落，两人面前的通讯器就响了，传来许静冷静的声音：
“青子，石坚，立刻接入现场频道。有情况。”
通讯器里的声音让技术分析室的气氛瞬间绷紧。
石坚立刻切换界面，将现场监控和音频频道接入主屏幕。童副主任凑到屏幕前，胖脸上惯常的松散表情消失了。
屏幕上分出了四个画面：一个是许静胸前的微型摄像头视角，正对着一片昏暗的楼梯间；一个是贾栩的视角，他正靠在唐舞家隔壁空置的1204室门边，眼睛半闭，似乎在集中感知；第三个是伏威的视角，他在楼下绿化带的阴影中潜伏，金色的瞳孔在夜色中泛着微弱的光；第四个是麻生的视角，他位于对面楼栋的天台，手持一台高倍率夜视仪，俯瞰着整个7号楼。
“青子收到，已接入。”童副主任回应，“什么情况？”
许静的声音从喇叭里传出，平静中带着一丝冷硬：“唐舞家的门缝下，又出现了一封信。”
“什么？！”童副主任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这才几个小时？我们的人不是一直盯着吗？”
“对，一直盯着。”麻生低沉的声音插了进来，“从唐舞离开到我们布控完毕，1203室的房门没有任何人接近。走廊监控没有异常，楼梯间没有异常，甚至连楼道里的蜘蛛网都没被碰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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