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握着那根断旗，指尖传来一阵轻微震颤。
它像是活的，又像只是残存了某种力量在缓慢跳动。刚才那一瞬间的幻象已经散去，耳边不再有低语声，但识海深处还留着一丝不适，像是被风吹过的湖面，涟漪未平。
我把旗杆收回混沌珠空间，那里现在稳定得很。中千世界比以前结实多了，时间流速也提升了，放点东西进去不会乱晃。刚突破准圣的时候我还担心压不住，现在看来，完全没问题。
这根旗不是凡物。
虽然断了，上面的符文也残缺不全，但我能感觉到它的来历不小。镇压凶煞？听起来像是上古大战留下来的东西。这种级别的物件，哪怕只剩个残片，也能提炼出法则碎片来用。
我站起身，扫了一眼这座半塌的祭坛。
海底泥沙掩埋了大半结构，只有几道刻痕露在外面。我蹲下身，伸手摸了摸那些符文边缘。它们已经被海水泡得模糊，但还能看出一点规律。系统提示音在我脑子里响起：“检测到远古封印痕迹，建议采集样本。”
行吧，那就采一点。
我逼出一滴精血，抹在指尖，顺着其中一道符文划过去。血光一闪，那痕迹微微发亮，随即碎成粉末沉入沙中。信息顺着血脉传回识海，混沌珠自动开始解析。
几息之后，画面浮现——一片战场，天色昏暗，无数身影交战，地面插着类似的旗杆，每根都连着锁链，钉着某种黑影。画面一闪就没了，太模糊，看不清细节。
但这足够了。
这地方确实是个封印节点，而且不止一处。那些旗应该是成套的，用来镇压什么东西。现在旗断了，封印松动，才会有波动溢出。我能察觉到，说明我的感知层次够了。
准圣就是不一样。
以前隔着老远都未必能发现这种细微动静，现在百里内的灵气变化都能感觉得到。我抬头看向东南方向，神念铺开，捕捉空气中残留的震荡频率。
很弱，断断续续，像快没电的信号。
但我能追。
释放一丝神念覆盖百里海域，顺着那股残迹一路延伸。中途遇到一片空间褶皱，像是被人故意布下的迷阵，走错一步就会偏出去几十里。这种手段不算高明，但在外头也算有点门道了。
我绕了一下，贴着海底岩层低空前行。水行法则用起来很方便，能让身体和水流融为一体，减少阻力，也不容易被发现。
跑了大概半个时辰，神念忽然捕捉到一处异常。
正南方三百里外，有灵脉汇聚的迹象，而且浓度极高。更关键的是，系统再次提示：“检测到高纯度灵根气息，等级未知。”
灵根？
我来了兴趣。
洪荒里的灵根可不多见，尤其是未经开采的那种。要是能找到源头，带回龙宫培育几株先天灵植，族里那些小辈修炼也能快些。
我加快速度，贴着海面掠行。离得越近，那股气息越清晰。最后停在一片云雾缭绕的海域上空。
下方是一座山谷入口，藏在两座巨峰之间，外面长满了藤蔓和奇石，把整个口子遮得严严实实。要不是神念穿透过去，根本看不出这里还有条路。
谷内灵气浓郁，却不外泄，明显有天然聚灵阵法护持。这种地方，要么是天然形成的洞天福地，要么就是有人刻意布置，不让外人发现。
我降落在附近一块礁石上，没有贸然靠近。
刚落地，混沌珠突然轻轻震动了一下。
不是预警，也不是提示，而是一种……警觉。
就像走路时后颈发凉那种感觉。
我立刻隐去身形，沉入海底岩层后方，用水流掩盖自己的气息。这一招我在龙宫练过多次，能做到完全静止不动，连心跳都降到最低。
等了片刻。
周围什么都没发生。海流正常，鱼群照常游动，连一只螃蟹都没多爬一下。
但我确定刚才的感觉是真的。
有人看过我。
不是错觉。
那种注视感是从虚空里来的，不带敌意，也不像善意，更像是在观察。就像你路过一片草丛，突然意识到里面有双眼睛盯着你，等你回头，却只看到风吹叶子。
我趴在岩层后，没动。
把混沌珠调到预警模式，一旦周围能量波动超过阈值，它会第一时间提醒我。同时放出一缕神念，在山谷外围缓缓扫动。
一圈下来，没发现陷阱，也没人设伏。
但我不敢放松。
越是看不出问题的地方，越容易出事。当年在深渊裂渊底下，我就吃过这种亏。表面平静，底下全是杀机。
我决定换个方式查。
从混沌珠里取出那根断旗，轻轻放在掌心。它现在安静得很，一点反应都没有。我闭上眼，试着用神识去感应它原本应该连接的方向。
三秒后，手指微微偏转。
指向山谷深处。
也就是说，这旗原来的位置，很可能就在那个谷里。或者至少，和里面的东西有关联。
难怪我会被吸引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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