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三翼蛇形凶兽的触须撞上光刃,爆开一团漆黑血雾。反冲之力顺着能量链倒卷回来,我借势后跃,脚尖在海面一点,身形退至百丈之外。
金轮在头顶转得更快,一圈圈金光扩散出去,形成半圆屏障,把后续扑来的几头凶兽挡在外面。它们撞在光罩上,像是撞上了无形墙壁,纷纷弹开,身上符文噼啪作响,开始崩裂。
我站在浪尖,呼吸略沉。刚才那一击不算多强,但它没有退,也没有惧意,反而继续往前游。它身上没有符文,动作却比之前任何一头都协调,仿佛天生就属于这场劫难。
系统界面无声浮现:【检测到宿主处于高强度战斗状态,符合“战境突破”条件,是否启动“法则共鸣引导”?】
我没犹豫:“启动。”
刹那间,周围的声音淡了下去。飞溅的海水悬停在半空,远处龙族与凶兽的厮杀变得缓慢,连那头三翼凶兽的动作也像被拉长的影子,一寸寸向前挪动。
唯有天地间的脉动清晰起来。
我能感觉到空间的纹理、时间的流向、毁灭的气息、生命的律动——四条主线在我体内缓缓展开,像河流汇入干渠。系统正将这些年战斗中积累的碎片一一拼接,注入我的经络与神魂。
这是机会。
但也是险局。
我现在不能动,也不能防御太弱。一旦金轮松动,外面那些高阶凶兽立刻就会扑上来。哪怕只有一瞬破绽,都可能被打断。
我传音给烛龙:“北线交你,若有异动,鸣钟示警。”
“明白!”他声音刚落,雷光已在北方炸开,一道电弧劈下,将一头试图绕后的龟甲凶兽当场轰成焦炭。
老蛟和青鳞也察觉到了我的状态。两人迅速靠拢,在金轮外围形成三角站位。老蛟口中喷出赤红火焰,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封锁东侧;青鳞引动海流,掀起一面水墙,挡住南面视线。
玄角没说话,只是盘起身躯,背后浮现出那座虚幻山岳的轮廓,压向西边。整片海域因他的气势下沉数尺。
三人默契得很,没问为什么,也没多看一眼。他们知道我在做什么,也知道这时候不能出声,不能分神。
外界的时间虽慢,但我知道不会太久。真正的战斗还在继续。
果然,三头带翼巨兽同时撞向金轮。
不是试探,是全力冲击。
金光剧烈震荡,像是风中的烛火。其中一头甚至用身体硬顶着屏障,另两头则蓄力准备二次撞击。它们显然发现了异常,想趁我无法动弹时强行破防。
关键时刻,老蛟怒吼一声,逆鳞火全开,整个人撞进那只正面强攻的凶兽腹中,从背脊穿出,带着大片碎肉落地。那凶兽抽搐两下,栽进海里。
青鳞趁机引浪成墙,将第二头困在水幕之中,紧接着一爪贯穿其头颅。水流裹着黑血翻涌而出。
第三头刚要退,玄角的镇山虚影猛然压下,直接将其拍进海底裂缝,再未出来。
十息。
刚好十息。
足够了。
体内的四条法则终于完成融合。空间如网,时间如线,毁灭为刃,生命为根。它们缠绕在我的龙躯之上,与混沌珠共鸣,与功德金轮呼应,最终汇聚于祖窍深处。
一股全新的力量自丹田升起,顺着十二经脉流转全身。每一寸骨骼都在重塑,每一片龙鳞都在进化。我的意识扩张开来,仿佛能感知到千里之外的一滴雨落。
准圣初期。
成了。
双眼睁开的瞬间,瞳孔已变。不再是纯粹的金色竖瞳,而是浮现出太极状的龙纹,一黑一白,缓缓旋转。
我没有立刻动手。
而是抬起右手,掌心向上。一缕混沌气从指尖溢出,在空中凝成一朵旋转的莲台。它很小,只有巴掌大,但每一瓣都由法则编织而成,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波动。
莲台轻轻一震,骤然炸裂。
千道细丝般的法则之力扩散开来,扫过整个战场。
所有龙族士兵在同一刻感受到体内灵气运转加快,伤口愈合速度提升,连疲惫感都减轻了许多。有人愣了一下,随即发出低吼,战意重新燃起。
而凶兽那边则完全不同。
低阶的当场跪伏在地,浑身发抖;高阶的也脚步踉跄,符文大面积崩解,有几个甚至开始自相残杀,像是失去了理智。
这就是准圣与太乙的区别。
不只是力量的跃升,更是对规则的掌握。我现在说的话、做的事,都会影响这片区域的天地秩序。
我缓缓抬头,望向北方那片黑潮。
它还在,但不再平静。边缘处已有骚动,几头体型庞大的身影正在后撤,似乎察觉到了危险。
我不再等。
双脚一蹬,龙躯腾空而起,直冲云霄。所过之处,空气扭曲,海面裂开一道笔直的沟壑,久久无法合拢。
下方,烛龙看到我升空,立刻下令全面推进。老蛟带着残部从东翼突进,青鳞率队清扫南线残敌,玄角镇守后方,防止偷袭。
我一个人冲进了黑潮中心。
迎面撞上的第一头凶兽,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我一掌拍碎脑袋。它的尸体还没落下,我又穿过三只围攻的巨兽之间,手指轻点,三道法则丝线穿透它们眉心,当场毙命。
没有花哨的动作,也没有多余的语言。
我只是在前进。
身后留下一串爆炸的光影和坠落的残骸。那些曾经让我需要谨慎应对的高阶凶兽,现在连阻挡我一步都做不到。
直到我在一片深海沟壑前停下。
这里就是核心。
海水呈墨黑色,翻滚不止。底部隐约有东西在蠕动,像是某种巨大的心脏在跳动。四周悬浮着数十头完全由黑气凝聚的凶兽,它们没有实体,却散发出远超之前的压迫感。
我知道,真正的主力来了。
它们终于肯现身了。
我站在沟壑边缘,低头看着那团不断搏动的黑暗,开口道:
“你们等了很久吧?”
话音未落,右手已握成拳,朝着下方狠狠砸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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