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的能量还没散,金轮在头顶转得越来越快。那道裂缝闭合的地方,水面依旧平静,可我知道不对劲。刚才那只眼睛不是偶然冒出来的,它是被派来盯我的。
就在我盯着海面的时候,天边出现一个人影。
他走得很慢,每一步都像踩在空气上,却没有激起半点波澜。身形清瘦,衣袍素净,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整个人站在那里,就让人觉得天地都安静了。
是鸿钧。
我没动,金轮缓缓升高,护住全身。系统立刻发出提示:【检测到高维规则波动,来源未知个体,建议启动防御协议】。
我默不作声,手指微动,传音给烛龙:“西南方向加防,别让任何东西上来。”
话音刚落,鸿钧已经到了战场中央的上空,离我不远不近,正好能看清彼此的脸。
“你来了很久了吧。”我说。
他没回答,只是看着我,眼神像是穿透了皮肉,直看到骨头里去。这种感觉很不舒服,像是被人翻看了记忆。
“凶兽肆虐,生灵受苦。”他终于开口,声音不高,却传遍整个海域,“尔等奋战虽勇,然执掌气运过久,已成阻碍。”
我冷笑一声:“你说我执掌太久?那你呢?之前千年你在哪里?等我们拼死杀出一条路,你才跳出来谈‘阻碍’?”
系统这时候弹出新信息:【语言模式分析完成,对方逻辑基于预设权威框架,存在认知诱导倾向,建议反问其权限来源】。
我心里有数了。
“谁给你资格定什么叫‘阻碍’?”我往前踏一步,“是你自己说的算,还是洪荒万灵一起选的?你要讲德,那就拿出德来。你不救生灵,不镇凶潮,现在倒来说我贪权?”
鸿钧的眼神变了那么一下,几乎看不出来,但我抓住了。那一瞬,他的气息有轻微紊乱,像是被戳中了什么软处。
系统立刻标记:【目标心理波动确认,持续0.3秒,弱点暴露概率上升至78%】。
我继续盯着他:“你不是为了救人才来的。你是冲着气运来的。你想拿走本该属于奋战者的功劳,披上一件‘天道’的外衣,对吧?”
他依旧不动声色,袖子轻轻一抖。
刹那间,整片东海的水柱全都停在半空,一万丈高的浪头凝固如山,连风都静止了。这是一种纯粹的压制,不是攻击,却是压得人喘不过气。
我知道这是在逼我低头。
但我不能退。
身后九道虚影浮现,那是我之前用九次龙啸留下的共鸣印记。它们环绕在我周围,没有声音,也没有动作,可每一道都带着战斗的烙印。
金轮猛然扩大,光芒洒向四方,将整个龙族主力阵型笼罩其中。所有战士感受到这股力量,齐齐抬头,战意重新燃起。
“天数若公,自然会护住流血拼命的族群。”我大声说,“天数若死,那就别怪我另开一道!”
这话一出,不只是龙族震动,连远处残存的凶兽都停了下来。海底的裂缝不再冒黑气,仿佛连它们也被这句话震住了。
鸿钧的目光终于有了变化。他没再靠近,也没再施压。
片刻后,他转身,一步步走向虚空深处。身影渐渐淡去,只留下一句话:
“时机未到,但终有一日。”
我没追,也没放松警惕。金轮依旧高悬,九道龙影缓缓消散,但那份气势没散。我知道他还会回来,但现在,这片战场还是我说了算。
等他彻底消失,我才收回目光,低头看向海底。
“加强巡逻。”我下令,“尤其是刚才那眼出现的位置,给我往下挖,不管下面有什么,都要查清楚。”
命令传下去不久,南侧传来一阵骚动。
三名龙族战士从深海冲出,浑身是伤,其中一个手臂几乎断掉,伤口发紫,像是中毒了。他们带回一段残肢——黑色的皮肉,上面刻满符文,和之前那头巨兽身上的一模一样。
“下面有巢。”带队的小统领喘着气,“不止一头,至少五具活体兵器在待命,它们……在等命令。”
我眉头一皱。
“谁的命令?”
“不知道。但它们身上有远程操控的痕迹,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接收一次信号。”
我立刻反应过来。刚才那块消失的符文,根本不是被抽走的,是主动传送了信息。而那个接收端,可能就在更深处。
“通知烛龙,把北翼两阵调过来。”我说,“我要清底。”
正说着,系统突然警报:【检测到深层地脉能量流动异常,方向:正下方,距离估算三千五百里,移动速度缓慢,携带高频法则编码】。
我心头一紧。
这不是普通的凶兽活动。下面的东西不仅活着,还在学习我们的战斗方式,甚至开始模仿法则运转。
“准备破阵。”我抬手,金轮开始压缩能量,“让所有部队后撤五百里,我要炸开海沟底层。”
几名将领迟疑:“这么深……一旦引爆,可能会引发地火喷发。”
“我知道。”我看了一眼漆黑的海面,“但再不动手,等它们学会怎么破解金轮,我们就被动了。”
命令刚下,东侧水面又起了涟漪。
不大,就是一圈圈往外扩散的波纹,像是有人在水下轻轻敲击什么。
三下,停顿,再三下。
和之前那个信标信号完全一致。
我猛地转头,盯着那片区域。
金轮旋转速度骤然提升,掌心再次凝聚能量。这一次我没犹豫,直接抬起手,准备一击轰穿海底岩层。
可就在指尖即将释放的瞬间——
水面上浮起一块石头。
灰白色,表面光滑,像是被水流磨了很多年。它静静地漂在那里,随着波纹轻轻晃动,看起来毫无威胁。
但它不该出现在这里。
这片海域全是深海泥沙,不会有这种山地岩石。而且它的形状太规整了,六面平整,像被人刻意打磨过。
我盯着它,手没放下。
金轮的光扫过那块石头,系统立刻反馈:【检测到外部信号接收终端,编号匹配:先前丢失符文组件之一,当前处于待激活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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