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符在我掌心炸开一道红光,烫得我手指一缩。
北海前线最后的画面跳了出来——镇海灯阵碎了,三道光柱接连熄灭,巡海使的身影在黑雾中崩散,连元神都没来得及逃。画面定格在那片被染成暗红的海面,像一块烧焦的鳞片。
我站起身,椅子往后滑了一寸。
“来了。”我说。
不是问,是说给殿里所有人听的。他们刚才还在讨论资源调配,现在全都停了嘴。烛龙手里的玉简直接捏成了两截,他抬头看我,眼神已经变了。
我不再等。
抬手打出三道令印,直奔龙族各部驻地。金鳞卫集结令、三大龙将出征战令、护法长老协同令,一口气全发了出去。融合系统自动同步战时权限,混沌珠在我体内轻轻震动,像是感应到了什么,开始自发抽取气运之力。
我走出主殿,风迎面吹来。
十二金鳞卫已经在广场列队,铠甲齐整,龙纹旗猎猎作响。三大龙将从不同方向赶来,脚踏云浪,气息连成一线。四大护法站在高台边缘,手中法器已亮起微光。
“你真要亲自去?”烛龙跟上来,声音压得很低。
“他们等的就是我们犹豫。”我说,“现在动手,说明准备好了。那我也不能让他们失望。”
话音落,我腾空而起。
身形在半空一转,龙躯显现——十二爪真身全开,龙角冲天,鳞片泛着冷金光泽。一声龙吟撕开云层,四海为之震荡。全族气运顺着血脉涌来,混沌珠悬在头顶,洒下一道金光,将整个出征队伍笼罩。
我们走的是最快路线,穿归墟谷直扑北海。
路上,融合系统不断刷新敌情数据。敌方主力已突破第三道预警线,携带至少七座移动阵台,核心区域检测到高强度妖力波动,频率和九幽锁灵阵完全吻合,但运行方向相反——不是封印,是解封。
“他们在放东西出来。”我传音给身后队伍,“目标可能是远古妖魂,也可能是更老的东西。不管是什么,不能让它上岸。”
队伍加速,云层被我们撞出一条真空通道。
抵达北海时,战场已经成型。
原本的哨点只剩残骸,海底裂开一道百里长的口子,岩浆混着黑水往上喷。三面巨大的鼓立在海面上,每敲一下,地脉就抖一次。中间站着一尊傀儡,半身锈迹斑斑,手里握着断戟,光是站着就压得海水倒流。
敌军分三阵列开,前排是披甲妖兵,后排是散修打扮的大能,领头那人戴着青铜面具,站在一座浮台上指挥。
我没废话。
龙躯一摆,直冲中军。混沌剑从体内飞出,化作百丈巨刃,对着那三面鼓就是一斩。
剑气落下,第一面鼓当场炸裂,碎片扎进海里,掀起百丈浪。第二面鼓刚要转动,又被一剑劈成两半。第三面鼓的操控者反应快,想收阵逃跑,但我早让融合系统锁定了坐标,剑气拐了个弯,硬生生追上去,把它连人带鼓一起劈碎。
鼓声一停,地脉震动立刻减弱。
敌阵乱了。
“左翼交给你。”我传音给烛龙。
他一点头,带着三名龙将扑向那尊傀儡。四人联手压制,总算把断戟打偏,没让最后一击扫中我方阵型。
我腾身而起,悬浮在战场中央。
混沌珠升到头顶,金光洒下,形成一个巨大屏障,罩住我方所有人。敌方开始发动最后手段——九幽符文在空中连成环,黑雾凝聚,一张巨口缓缓张开,里面传来低吼,像是有什么东西正被拉出来。
“结阵!”我大喝。
九龙盘天阵,祖龙亲授,只有龙族高层能启动。九道龙影从不同方向升起,绕着我盘旋一周,最终融入我身。我的龙躯暴涨,金光贯穿天地,像一根柱子从云层扎进海底。
下一秒,我俯冲而下,一拳轰向符文核心。
拳头砸中的瞬间,黑雾猛地收缩,那张巨口发出一声惨叫,紧接着轰然爆开。符文一个个断裂,掉进海里,像烧尽的灰烬。地下传来的拉扯感消失了,那股即将破封的气息,重新沉了下去。
敌军彻底崩溃。
有人转身就跑,有人扔下法器跳海,连那个戴面具的首领也没坚持,带着几个亲信迅速后撤。我没追。这种时候,杀几个人不如立威重要。
我落在海面,龙躯缓缓收起,变回人形。
白衣被风吹得贴在身上,脸上没什么表情。我抬起手,指向溃逃的方向,声音传遍整片海域:“犯我龙族者,虽远必诛。”
这句话落地,我方将士齐声应和,声浪掀翻了残余的黑云。
收兵令发出去,各部开始清理战场。金鳞卫封锁海域,龙将带队搜寻遗留阵眼,护法们用封印符逐一处理残留妖气。烛龙走过来,肩甲上有道裂痕,但没受伤。
“查过了。”他说,“那些阵台是拼凑的,材料来自不同地方,有北冥的铁矿,也有南荒的骨粉。不是一路人,是临时凑的。”
我点头:“打得急,补得乱。说明他们也没想到我们会这么快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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