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提示音还在耳边回荡。
“伪诏传播速度加快,预计六个时辰内抵达凤族中枢。”
我站在祭台上没动,手依旧搭在剑柄上。风停了,混沌珠浮在胸前,光晕一圈圈扩散,像水纹一样往外推。我能感觉到龙族领地的防御已经升到二级封印,十二主峰下的符文全亮了起来,比之前更稳,更沉。
烛龙还在云边等着,身影没靠近,也没说话。他知道我在等什么。
我也知道,罗睺不会只放一句话就收手。
果然,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南方天际裂开一道口子。不是雷劫那种撕裂,更像是被人从里面硬生生撑开的缝隙,边缘泛着赤金色的火光。紧接着,凤族栖林方向冲起一片血色羽毛,每一根都像是烧红的铁条,带着灼热的气息直插云层。
几乎同时,麒麟祖丘那边传来地脉震动。一声闷响,像是大鼓被敲了一下,接着是第二声、第三声,越来越急。祖丘的地表开始龟裂,裂缝中涌出暗红色的雾气,像是土地在流血。
系统立刻弹出警告:“检测到大规模气运对冲,凤麒血脉阵列已触发自卫机制,局部战争已启动。”
我没说话。
这比预估的时间快了整整两天。
劫火坛的作用比我想象的还要猛。它不只是点燃仇恨,而是直接把情绪点爆,让两族连查证的余地都没有。现在那边的情况,根本不是争执,是开战。
我调出全息投影,混沌珠自动连接情报网,画面瞬间切到焚羽台附近。三十六道黑影的行动轨迹还在回放,七道留在原地布设伪阵,另外二十九道已经分散,目标明确——麒麟族的血脉共鸣阵。
这些家伙动作很快,但再快也逃不过系统的记录。我把所有数据重新整理,把伪造碑文的生成时间、魔息残留浓度、传播路径全部串联起来,形成一条完整的线。最后,我把这条线投射到洪荒地图上,终点落在幽冥深处的劫火坛位置。
证据链闭合了。
这不是误会,也不是偶然冲突。是有人一手策划,用最狠的方式逼他们打起来。
我冷笑了一声。
罗睺这是要拿凤和麒的血来洗自己的败局。他之前布局全被我破了,魔阵失效,煽动失败,龙庭还立起来了。他现在不玩阴的了,改玩大的——直接掀桌子,让整个洪荒乱起来。
可他忘了,乱局之中,最怕的不是敌人强,而是自己露了马脚。
我抬起手,敲了三下石栏。
短促,有力,三声连响。
这是龙脊钟的信号,只有高层能听懂:宗族会议,即刻召开。
钟声没传多远,只是在龙族核心区域震荡了一下,像是地底传来的一阵脉搏。几息之后,主峰各处陆续有身影腾空而起,朝着议事厅方向飞去。烛龙转身,踏着云阶一步步往上走,步伐沉稳,没再看我。
我知道他们在等我过去。
但我没动。
我还在看南方。
凤族那边已经开始集结,焚羽台上站着一群身影,为首的长老手持火翎杖,正对着麒麟方向怒斥。虽然听不清内容,但从动作就能看出,那是宣战的姿态。麒麟族也不示弱,祖丘守印大贤已经启动了血脉战鼓,四周的麒麟战士披甲列阵,地面震得厉害。
两边都在调兵,谁都没打算退。
这场仗,已经没法劝了。
我收回视线,转身走下祭台。风又吹了起来,带着一股焦糊味,像是远处有东西在烧。我沿着石阶一路走向主峰议事厅,脚步不快,但每一步都踩得稳。
议事厅外平台已经站了不少人。烛龙站在最前面,身后是龙族几位老成派长老,还有几个年轻一辈的统领。他们看到我过来,全都安静下来。
我走到高台前,没有坐下,只是站着。
“凤和麒打起来了。”我说。
底下一阵骚动。
一个年轻统领立刻开口:“机会来了!他们现在两败俱伤,我们要是现在出兵,直接压过去,至少能吞下三分之一的地盘!”
旁边立刻有人附和:“对!现在不动手,等他们打完和解了,我们就被动了!”
老成派那边却摇头。
一位长老沉声道:“不能动。现在插手,不管帮谁,都会被当成挑事者。洪荒万族盯着呢,我们刚立族,根基不稳,经不起这种骂名。”
“可这是扩张的好时机!”年轻统领不服,“等他们打得筋疲力尽,我们再出手,岂不是晚了?”
争论声越来越大。
我听着,没打断。
等他们吵得差不多了,我才开口:“我们不是救世主,也不是刽子手。”
声音不大,但所有人都听清了。
我抬手,混沌珠浮起,在空中展开刚才的证据链投影。伪造碑文的生成过程、魔息渗透路线、劫火坛的能量波动,全都清晰呈现。
“看清楚。”我说,“刀是他们拿的,但握刀的手,藏在黑暗里。”
全场安静。
我继续说:“现在冲进去,谁都说不清是谁先动的手。我们刚立族,四海归心才六成多,远古遗族还在观望。这时候卷进去,赢了是野心,输了是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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