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冲向那黑袍人,龙爪刚要落下,眼前的空间突然变了。
空气像被什么东西拉紧,四周的岩石开始泛出黑光。一道道纹路从脚下蔓延上来,速度快得来不及反应。混沌珠猛地一震,自动浮到我头顶,洒下一层淡金色的光。
我的动作慢了半拍。
不是身体的问题,而是意识像是被拖住了一样。每一个念头都变得沉重,思考的时间被拉长。这感觉不对,是阵法在干扰神识。
黑袍人在我面前后退一步,抬手将那块晶石完全塞进阵眼。整座孤岩嗡的一声颤动,地面裂开几道口子,黑色的能量柱从缝隙里窜出来,围成一个圈。
我知道自己中计了。
这不是普通的困阵,也不是九幽牵魂阵那种老套路。它更复杂,三层叠加——空间锁死、时间迟滞、还有针对龙族血脉的反噬禁制。
第一波冲击来得很快。
体内的龙元忽然不听使唤,原本顺畅的流转路线被打乱。旧伤处传来一阵撕裂感,肋骨那里像是有刀片在刮。血顺着鳞片流下来,在地上滴成一小滩。
我没听。
双翼合拢,护住要害,同时把混沌珠的数据流调到最大。视野里立刻出现密密麻麻的红线和节点,整个阵法的结构被强行解析出来。
“蚀纹老祖……是你?”
我在龙族密档里见过这个名字。罗睺手下三大阵法师之一,擅长用活人祭阵,手法阴毒。他布的阵从来不止一层,总会藏一个看不见的杀招。
现在这个就是改良版。
阵心不在上方,也不在中央,而在地底深处。它是靠着地脉断层的震动频率维持运转的。只要地不动,阵就不破。
但我不需要破掉整个阵。
我只需要撕开一条缝,够我出去就行。
尾巴猛然砸向脚下的岩石,用了七分力。地面崩裂,一道裂缝直通下方。混沌珠捕捉到能量流动的方向,立刻反馈给我。
果然,有一股波动正从岩层底下往上送,每三息一次,像是心跳。
等第二波能量上升时,我动了。
不再强压龙元,反而顺着那股紊乱的节奏走,让体内的力量跟着震荡。阵法察觉不到异常,误以为我是被控制的状态。
当第三次脉动来临,我抓住时机,把混沌剑插进裂缝里。
剑身一震,吸走了部分魔气。清气顺着剑刃渗进来,钻入时间禁制的缝隙。那一瞬间,周围的一切仿佛卡了一下。
就是现在。
我抽剑横扫,金光划过空中,硬生生撕开一道口子。外面的风立刻灌了进来,带着混沌区特有的干冷。
黑袍人脸色变了。
他没想到我能这么快找到突破口。转身就想跑,但我已经到了他面前。
一掌拍出,带着龙元震荡。他整个人飞出去,撞在阵壁上,嘴里喷出一口血。那身黑袍裂开一角,露出里面的符文刺青——确实是蚀纹一脉的手法。
我没追击。
因为混沌珠提醒我,远处又有波动。
比刚才更弱,但也更清晰。那是罗睺留下的痕迹,还在移动。他没停下,说明还没到安全点。
这个人不能杀,但也没必要抓。
我转身就走。
刚迈出一步,身后传来炸裂声。那黑袍人竟然引爆了阵台,整块孤岩炸成碎片。一股黑烟卷着他的身体往后退,速度快得离谱。
临走前,他还看了我一眼。
那眼神不像失败者,倒像是完成了任务。
我不管这些。
双翼展开,腾空而起。浓雾扑面而来,视线被压得很低。混沌珠悬在额前,不断刷新前方的数据。那道涟漪还在,虽然微弱,但没有中断。
追上去。
越往深处飞,环境越不稳定。脚下的岩块开始漂浮,有的甚至逆着重力上升。空气中偶尔闪过电弧,噼啪作响。这些都不是自然现象,是地脉断裂后残留的法则碎片。
我贴着最低的一层飞行,避开那些乱流。翅膀每一次扇动都要调整角度,防止被卷进去。
半个时辰后,我穿过一片石林。
黑色的石头一根根竖着,像墓碑。有些上面刻着字,看不清内容。混沌珠扫了一圈,显示这里有死气沉积,至少埋过上百具尸体。
刚飞出石林,前方突然出现一片空洞。
不是虚无,而是空间本身塌陷了,形成一个直径百丈的黑洞。边缘还在缓缓旋转,像是被什么力量慢慢吞噬。那道涟漪绕着黑洞转了一圈,然后消失了。
我停在边缘。
往下看,什么都看不到。但能感觉到一股吸力,不大,却持续存在。如果靠得太近,会被一点点拉进去。
混沌珠开始计算轨迹。
根据之前的移动速度和方向,那道涟漪应该是穿过了黑洞另一侧。也就是说,罗睺已经过去了。
问题是,怎么过去?
直接冲进去风险太大。这种地方连神识都传不出去,一旦失联就是死路一条。
我盘旋一圈,落在旁边一块稳定的浮石上。低头看自己的爪子,血还没止住。刚才破阵时用力过猛,伤口又裂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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