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下，停，一下，再两下。
这次的信号来自西北地底隧道，不是冰棺。我盯着监控屏，手指在混沌珠上滑动，调出三秒前的数据流。波形和之前一样，但频率偏移了半度，像是换了发信位置。
烛龙站在我旁边，声音压得很低：“不是回声。”
“不是。”我把信号导入融合系统，启动逆向熵流扫描。画面开始倒退，空间波动像水纹一样一层层回溯。三十息前，那条废弃地脉支道里有微弱的能量扰动，刚好在古魔界裂隙边缘。
那里本来不该有人。
“他们动了。”我说，“不是试探，是转移据点。”
烛龙皱眉：“要不要派暗卫？”
“已经派了。”我点头，“三个人，影游态潜入，带龙鳞镜，只录不战。”
他没说话，只是盯着屏幕上的红点闪烁。那地方太深，灵气稀薄，连神识都传不进去。我们只能等影像回来。
可等不到多久，幽冥海方向出了问题。
七处异常点，两处突然断联。不是信号中断，是整个监测节点被抹掉，连残留热源都没留下。推演司那边立刻报上来，天机紊乱带出现了周期性跳动，每十二个时辰一次，节奏稳定得不像自然现象。
“魂祭。”我说，“他们在用信徒的魂魄织网。”
烛龙脸色变了：“阴络系统？”
“就是这个。”我起身走到主控台前，输入指令，激活龙血共鸣阵。三组在外的暗哨，只有两组回应。一组两人失去意识，护心鳞片显示气血停滞；另一人彻底失联，连精血感应都断了。
这不是意外。
我关掉所有非必要通道，下令启用静默防御模式。议事殿的光幕全开，三百六十度监控图铺满四周。任何风吹草动，都会在十二息内传到中枢。
烛龙低声问：“你觉得他们想干什么？”
我没回答。
因为就在刚才，系统捕捉到了一段残影——来自地底隧道的回传画面。焦黑石壁上，有一幅未完成的壁画。线条粗糙，但能看清轮廓：一个女人被锁链缠绕，双手反扣，背后插着七根黑刺。最诡异的是她的额头，刻着一道龙纹。
和我的印记一模一样。
我放大图像，反复比对。不是巧合，也不是模仿。那是从我血脉里剥离出去的东西，被人重新画了出来。
“他们供的不是神。”我对着烛龙说，“是容器。”
他愣了一下：“你是说……有人要借你的名号，养一个替身？”
“不止是替身。”我指着壁画上的锁链，“她在沉睡，但他们准备把她叫醒。‘她快醒了’不是预言，是行动计划。”
烛龙沉默了几秒：“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封锁所有相关区域？”
“不行。”我摇头，“一旦封锁，他们会藏得更深。我们现在要做的是让他们觉得一切正常，继续活动。”
“演戏？”
“演给他们看。”我说，“把监控加密等级提到最高，所有数据走隐频通道。另外，让推演司重新筛一遍过去七天的所有记录，找有没有类似的短暂信号出现过。”
他转身去安排。
我坐在主位上，看着屏幕不断刷新。幽冥海的七个点还在闪，但有两个已经变成灰色。我知道那不只是失联，是有人故意切断痕迹。他们已经开始清理外围，准备下一步动作。
这时候，系统提示音响起。
“影游暗卫回传影像，已解码。”
画面跳出来，是一段昏暗的地下通道。镜头贴着地面移动，几乎没有光线。但能看见墙上有划痕，像是某种记号。往前推进五十步，出现一个岔口，左侧洞壁上有暗红色的粉末涂抹痕迹。
镜头转向右边。
然后停住了。
因为前方站着一个人影。
不是实体，是投影。半透明的身体浮在空中，穿着黑色长袍，脸上蒙着灰布。他抬起手，掌心朝上，做出一个托举的动作。紧接着，地面震动了一下，一道裂缝缓缓张开，下面透出暗紫色的光。
镜头最后拍到的，是裂缝深处的一角建筑——尖顶，石柱，和壁画上的黑殿完全一致。
影像结束。
我立刻调出地图，对比位置。那条隧道不在我们已知的任何一条地脉线上，但它延伸的方向，正好指向龙族圣地深处。
“他们已经在挖了。”我说。
烛龙回来时听到这句话，脸色一沉：“你要不要亲自去看看？”
“我不去。”我摇头，“我去，他们就停。现在最重要的是让他们以为没人发现，继续暴露路线。”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等他们把路修通。”我说，“等他们把仪式准备好，把人抬出来，把名字喊出来。那时候，我才出手。”
他点点头，没再问。
我打开通讯链路，召集高层闭门会议。光影陆续亮起，十二道身影围成半圆。我把壁画和隧道影像投上去，一句话没多说。
有人开口：“祖龙，这会不会是假的？故意引我们分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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