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大家看陈晏清的眼神复杂起来。
有羡慕他机遇的, 有懊恼当初没打好关系的。
也有盘算现在补救来不来得及的。
几个平时还算熟的同窗,挤着笑脸过来道贺:
“陈兄,恭喜啊!青云斋可是好地方!”
“晏清兄此去,必定鹏程万里!”
“以后得了空闲,还请回来指点我们……”
话说得漂亮,可笑容里的勉强和疏离,陈晏清能感觉到。
他知道,去了青云斋,和这个普通班的联系,大概就淡了。
看看周围突然变得“客气”的同窗, 陈晏清心里叹气。
得,这还没去呢,大家就换了副面孔。
以后在青云斋那种学霸扎堆的地方,肯定是卷生卷死。
日子怕更不好混。
***
休沐日,陈晏清骑马回了陈家村。
一进院子,李桂花正指挥着大儿媳晾衣服。
看见小儿子回来,脸上立刻笑开了花:
“清哥儿回来啦!饿不饿?娘给你煮鸡蛋!”
“娘,不饿,回来和您说个事。”陈晏清把马拴好。
“啥事?是不是书院里有人欺负你?”李桂花立刻警觉。
“不是。”陈晏清顿了顿。
“是县令大人,把我调去青云斋了,就是书院里最好的那个重点班。”
李桂花手里的盆“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她愣了两秒,猛地抓住陈晏清的胳膊,声音拔高:“啥?县太爷亲自点的?你见着县太爷了?”
“是的。”陈晏清点头,“县太爷让我进青云斋好好读书。”
“所以以后学业会更忙,怕是不能经常回来了……”
“回啥回!”李桂花激动地打断他,脸都涨红了。
“不用回来!好好在书院读书!县令大人都看好你了,这是多大的脸面啊!我的儿啊,你可真给你娘长脸!”
她松开儿子,在原地转了两圈,突然一拍大腿:“不行,我得去给你爹上柱香!告诉他这个好消息!咱们老陈家,祖坟冒青烟啦!”
她说着就风风火火往堂屋跑,留下陈晏清站在原地望天。
等李桂花上完香,情绪稍微平复,母子俩坐在堂屋里说话。
李桂花脸上是藏不住的得意:“清哥儿,你是不知道,现在村里谁不高看咱家一眼?你三哥在衙门当差,稳稳当当。就是你二哥……”
她撇撇嘴:“你二哥,看着老三出息,心里也活泛了,总念叨着不想一辈子土里刨食。你大哥倒是个实在的,就愿意守着地。”
陈晏清听出话里的意思:“娘,你是不是想让我问问岳父,看能不能在酒楼给二哥找个活计?”
“可别!”李桂花立刻摆手,语气斩钉截铁,“这口不能开!你二哥算哪个牌面上的人?哪能去给你岳父添麻烦?你如今在县太爷跟前都有了名号,前程要紧,不能因为家里这些事,让你在岳家面前难做!”
她虽然偏心,大事上却不糊涂。
周家对清哥儿已经够好了,不能再得寸进尺,坏了情分!
陈晏清:“娘,那二哥的事……”
“他有手有脚的,自己想法子!”李桂花道,“再说了,眼下村里就有个好机会,娘正琢磨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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