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白光柱骤然沉冷,像数九寒冬里泼在身上的冰水,瞬间抽走所有暖意。周围的光帝圣草嫩芽蔫得厉害,叶片蜷曲着,光纹里映出的画面裹着浓得化不开的血腥——潮湿阴冷的密室,石壁渗着黏腻的水痕,每一滴都像凝住的血;缝隙里漏进的光带着铁锈味,落在露重华后背时,竟比石壁还凉。十岁的她死死抵着墙,怀里攥着半片干枯的草蝴蝶,那是当年季星辰用蓝银草编的,如今只剩一点粉绿草丝,边缘早被七年的汗与泪浸得发脆,她指甲深深嵌进掌心,把草丝攥得快碎了,也不敢松半分。
“重华,躲好!无论听见什么、看见什么,都别出来!”母亲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带着哭腔却硬撑着稳,像断了弦的琴,下一秒就被凄厉的惨叫撕得粉碎。露重华猛地凑到密室的石缝前,眼睛死死盯着外面,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越收越紧,疼得她几乎喘不过气——父亲的玄色长袍被鬼爪撕成两半,胸口的血窟窿汩汩冒血,身体在空中扭曲着,重重砸在“露府”的匾额上。红漆匾额瞬间被染成黑红,父亲的手指还在颤,最后一次指向密室的方向,像要够到她,却再也没了力气。
母亲刚开启武魂真身,可还没完成附体,就被一道黑影穿透胸膛。鬼斗罗的鬼爪泛着幽蓝,指尖挂着母亲温热的心脏,鲜血顺着他的指缝往下滴,落在母亲的白裙上,晕开大片刺目的红。他笑得阴恻恻的,声音像毒蛇爬过皮肤:“附属光帝宗的余孽,也对着我开武魂?”母亲的身体软下去时,目光还黏在密室的石缝上,嘴唇动了动,没发出声音,可露重华懂——她在说“护好自己”,像当年苏婉儿护着季星辰那样,把最后一丝力气都用来护她。
祖父拄着拐杖挡在族人前,枯瘦的手攥紧杖头,魂力爆发出最后的金光,像风中摇曳的烛火。可菊花关的紫黑菊花武魂瞬间缠上来,藤蔓勒住祖父的腰,“咔嚓”一声脆响,是骨头断裂的声音。祖父咳着血,却还在往密室的方向挪:“别碰……里面的孩子……”菊花关一脚踩在他背上,藤蔓又收紧几分,嘲讽的声音裹着血腥气飘来:“老东西,光帝宗灭了七年,你还以为能护着这群废物?露家,早该跟着光帝宗一起埋了!”
密室里的露重华死死咬住嘴唇,血腥味从嘴角渗出来,她不敢哭出声——她找了季星辰七年,从圣魂村问到诺丁学院,每次递出去的纸条都石沉大海,母亲总说“等风声过了,就带你去找辰辰哥哥”,可现在,母亲没了,父亲没了,祖父也没了,连那句“找辰辰哥哥”的承诺,都没人再跟她提了。外面的惨叫渐渐弱下去,只剩下武魂殿弟子拖拽尸体的摩擦声,鬼斗罗的声音贴着石壁传来,像冰锥扎进耳朵:“搜!每个角落都别放过,附属宗门的余孽,留着也是隐患!”
露重华的身体剧烈发颤,草蝴蝶的碎渣从指缝滑落,她慌忙去捡,指尖却碰倒了身边的铜盆。“哐当”一声脆响在密室里炸开,外面的脚步声瞬间停了。“里面有动静!”一个武魂殿弟子的声音响起,魂力砸在石壁上,“嗡嗡”的震响里,石屑簌簌落在她的头发上、肩膀上,像亲人的骨灰。她缩在角落,把草蝴蝶和刚够到的母亲的银簪(簪头刻着“露”字,还带着母亲的体温)紧紧抱在怀里,牙齿咬得嘴唇破了一层又一层——她怕,怕被找到,怕草蝴蝶被烧了,怕再也没机会告诉季星辰:“我们的家都没了,我们只剩彼此了……”
季星辰的心脏像被无数根针扎着,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他伸手将露重华紧紧拥进怀里,光帝圣草的魂力裹着暖意,却驱不散她身上那股从幻境里带出来的阴冷。他透过密室的缝隙往外看,正好看见母亲的手在血泊里轻轻动了动,指尖艰难地勾了勾,指向密室的方向,最后无力垂下——那是在护着她,和当年苏婉儿用身体护着他、用献祭换他生机一模一样,都是母亲拼了命的守护。
幻境里的密室突然亮了些,不是暖光,是火焰的红光。露重华看见自己从石缝里伸出手,指尖颤巍巍够到母亲掉在地上的银簪,攥在手里时,簪子的温度顺着指尖传到心里,成了她唯一的支撑。外面传来武魂殿弟子离开的脚步声,鬼斗罗的最后一句话飘进密室,像死神的宣判:“烧了这里,片瓦不留,别留任何痕迹。”
火焰很快舔舐着石壁,浓烟从缝隙钻进来,呛得露重华咳嗽不止,眼泪混着烟灰往下流,在脸上画出一道道黑痕。她抱着银簪和半片草蝴蝶,缩在密室最里面的角落,后背抵着滚烫的石壁,疼得她浑身发抖,可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辰辰哥哥还没找到,我不能死……我要活下去,找到他,告诉他,我还活着,告诉他,我们的家都没了,以后我们只能互相护着了……”
“嗡——”血色幻境骤然消散,暖白光柱重新裹住两人,露重华还在哭,肩膀一抽一抽的,手里却攥着那支幻境里的银簪,簪头的“露”字被她的眼泪打湿,泛着温润的光。季星辰的肩头早已被她的眼泪打湿,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怀里的人还在发颤,像还没从密室的火焰和血腥里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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