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市,凌晨三点。
苏瀚海是被私人手机尖锐的铃声惊醒的。这部手机只有极少数人知道号码,深夜响起,意味着有远超常规商业危机的大事发生。他睁开眼,眸中没有初醒的迷蒙,只有瞬间凝聚的锐利。伸手拿过床头柜上的手机,屏幕显示是周慕云。
“说。”他的声音带着夜色的低哑。
电话那头,周慕云的声音失去了惯有的从容,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董事长……江市那边……出事了。苏小姐……今晚六点左右,遭遇车祸,重伤,目前在江市第一人民医院抢救。”
房间里死一般寂静。只有周慕云通过电流传来的、压抑的呼吸声。
苏瀚海握着手机,维持着半躺的姿势,一动不动。窗外的霓虹光影透过厚重的窗帘缝隙,在他脸上切割出明暗不定的线条。几秒钟后,他开口,声音平静得可怕:
“说详细。”
周慕云快速汇报了他紧急了解到的信息:肇事车辆是套牌黑车渣土车,闯红灯侧面撞击后逃逸,苏晚晴伤势严重,肋骨骨折、脾脏破裂已手术切除、腿骨骨折、脑震荡,目前未脱离危险期,且……“根据医院初步信息,苏小姐送医时已有约六周身孕,因撞击和手术……未能保住。”
最后几个字,周慕云说得极其艰难。
听筒里传来一声极其细微的、仿佛是什么东西被捏碎的声响。苏瀚海手中的另一部用于处理日常事务的手机,金属边框在他骤然收紧的指力下,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
“原因。”他吐出两个字,每个字都像是从冰窖里凿出来的。
“表面看是交通肇事逃逸。但林骁那边已经认定是有人蓄意为之。事故前,苏小姐刚发现一些对他们不利的偷拍照片,可能与之前辰建、夜枭帮的线有关。而且……”周慕云顿了顿,“根据我们这边紧急查到的零星信息,肇事车辆的来源,可能与……华荣置地那边常用的某些灰色渠道有交叉。”
华荣置地!
苏瀚海的瞳孔骤然收缩。他想起那封邀请“江城设计联盟”参加评审的邀请函,想起辰建背后那些若隐若现、试图将他苏氏拖入泥潭的手。他本以为这只是一场针对林骁、或者说针对女儿任性选择的打压游戏。现在看来,有人想借着这场“游戏”,把水搅浑,甚至……把他的女儿,当成打击苏氏的一枚棋子,一枚可以牺牲的棋子!
一股混杂着暴怒、冰冷杀意,以及更深层恐惧的洪流,瞬间冲垮了他所有理智的堤坝。他可以接受女儿的反抗,可以接受她在外面吃苦头甚至碰得头破血流,因为他相信那只会让她最终明白父亲的正确。但他绝不能接受,有人敢将他的女儿置于真正的死地!这触碰了他身为父亲最原始的、不可逾越的底线!
“备车。”苏瀚海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却让电话那头的周慕云感到一阵寒意,“立刻。去江市。”
“董事长,现在吗?太晚了,而且您明天上午还有……”
“我说,立刻。”苏瀚海打断他,一字一顿,不容置疑。随即挂断电话。
他掀开被子起身,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走到窗前,猛地拉开厚重的窗帘。海市不眠的璀璨夜景扑面而来,却照不进他眼底的深渊。他看着玻璃窗上自己模糊的倒影,那个在商场上叱咤风云、从未真正向谁低过头的男人,此刻脸上是一种近乎狰狞的平静。
他想起女儿小时候发烧,他彻夜不眠守在她床边;想起她第一次学骑车摔倒,他表面严厉训斥,转身却让助理买下最好的护具;想起她执意要跟林骁走时,他心中那混杂着愤怒和……失落的感觉。他以为切断她的经济来源,施加压力,让她见识到现实的残酷,她就会回头。
可他从未想过,会让她见识到如此残酷的现实——躺在ICU里,生命垂危,甚至失去了一个他都不知道存在的、他的外孙或外孙女。
巨大的、迟来的恐慌和后怕,像无数冰冷的针,刺穿了他坚硬的铠甲,扎进心脏最柔软的地方。如果晚晴真的……他不敢想下去。
四十分钟后,苏瀚海的私人飞机从海市机场紧急起飞,划破浓重的夜色,向着江市方向疾驰。机舱内,他独自坐在宽大的座椅里,面前摊开着周慕云紧急汇总的、关于华荣置地近期动向以及与辰建背后资本关联的初步报告。但他一个字也看不进去,眼前只有女儿可能躺在病床上苍白脆弱的样子。
飞机降落在江市机场时,天色依旧漆黑,下着小雨。苏瀚海没有通知任何人,只带着周慕云和两名贴身保镖,乘车直奔江市第一人民医院。
凌晨五点的医院,空旷而寂静,只有值班护士的脚步声和仪器的低鸣。消毒水的气味浓烈刺鼻。
苏瀚海在ICU外的走廊里,看到了林骁。
那个男人靠墙坐在地上,头深深埋在臂弯里,身上还穿着皱巴巴的、沾着灰尘和可疑暗渍(可能是血迹)的西装外套,像个被全世界遗弃的流浪汉。听到脚步声,他缓缓抬起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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