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功夫不负有心人。
通过这种地毯式的、零碎的信息收集,他终于勉强拼凑出一点关于乌丸小姐的校园生活轮廓。
她是一名法学院的大一新生。
她并不住在学校宿舍,是走读生。
她没有参加任何已知的兴趣社团或学生组织。
她的行踪似乎很固定,只在有课的时候才会出现在教室,课后便迅速离开,显得十分神秘。
带着这些初步信息,萩原研二特意去了法学院主要上课的那栋教学楼。
他仔细查看了每间教室门口张贴的课表,试图总结出乌丸小姐班级的课程安排。
萩原研二:可惜,今天乌丸小姐的班级没有课。
他微微有些失望,但并未气馁。
遇上了就有遇上的调查方法,没遇上自然也有没遇上的方法。
萩原研二调整策略,转而在这栋法学院的教学楼里,询问那些看起来更像是法学院本学生的同学。
果然,这里的学生比起校园里其他地方的同学,对乌丸小姐的了解显然更多一些,虽然依旧流于表面。
一位戴着眼镜的男生推了推镜框,压低声音说:“乌丸同学啊……看起来有点冷漠,总是没什么表情的样子,不太和人说话……”
另一位女生则更神秘地把萩原研二拉到一边,小声分享着听来的小道消息:“我跟你讲,我们到这边说,小点声……我可是听说了,乌丸同学其实是个大小姐!老牌财阀乌丸集团你知道吧?据说她就是乌丸家的大小姐!”
这个消息瞬间打开了新的调查思路!
萩原研二立刻追问下去:“哦?这个消息很惊人啊。你是从哪里听说的呢?”
那位女生想了想,说道:“是我一个参加社团活动的同学说的,他也是听别人传的。不过这个传闻在我们这届新生里,其实已经流传得挺广了,只是没什么人去证实。”
乌丸集团……大小姐……
萩原研二若有所思地咀嚼着这两个关键词,缓步朝着校门口走去。
途经图书馆附近时,他注意到一个女生正独自坐在公共长椅上,收拾着摊开的书本和笔记,似乎准备离开。
他抱着试一试的心态,上前一步询问道:“你好,打扰一下,请问你知道法学院一年级的乌丸同学吗?”
那位女生原本面对陌生人的搭话还有些拘谨和警惕,但一听到乌丸同学这个名字,她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脸上的拘束感一扫而空,仿佛找到了知音一般,立刻竹筒倒豆子似的说了起来。
“你也是来这里蹲乌丸小姐的吗?哎呀,你今天来得不巧,她在学校没有课,应该不会来图书馆了。”
“蹲?”
萩原研二被她用的这个词弄得愣了一下。
这位同学见他疑惑,也愣了一下,随即解释道:“对啊!除了她们班上课的教室,乌丸小姐最常出现的地方就是这个图书馆了!我经常在这里看到她安静地看书。”
萩原研二的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好奇:“原来如此。那……为什么你特意要在这蹲乌丸小姐呢?”
提到乌丸小姐,这位看起来性格有些内敛的女生像是被按下了某个开关,瞬间打开了话匣子,语气充满了崇拜和激动。
“因为她是我的女神啊!”
她的脸颊微微泛红:“有好几次都是因为她我才鼓起了勇气!比如开学自我介绍的时候,她就排在我的前面,看着她那么落落大方、毫不怯场的样子,我也莫名有了底气。还有上课的时候,每次轮到她发言,逻辑清晰,表达流利,真的特别帅!……总之,我一直在关注她!”
她双手捧心,眼神闪闪发光。
萩原研二内心:对待学业认真专注,逻辑清晰,表达流利……这一点,也和记忆中的赤井小姐高度符合了。
但是,一个疑问也随之而来:既然有人如此崇拜她,为什么学校里普遍的反应却是“不了解”,甚至觉得她“冷漠”呢?
他记得赤井小姐在帝丹高中时人缘相当不错,偶尔和她一起出门采购,都能遇到相熟的同学亲切地打招呼。
于是,萩原研二也将这个问题问了出来。
听到这个问题,那位女生兴奋的神色收敛了一些,她挠了挠后脑勺,表情变得有些支支吾吾,声音也低了些。
“这个嘛……因为乌丸小姐看起来总是……很高傲的样子,脸上没什么表情,感觉不太好接近。再加上她不住校,也不参加社团活动,在学校的时间本来就不多,我们也没什么机会接触……就连我,其实也只是每次远远地看着她而已,从来没敢上前说过话……”
看起来很高傲……不好接近……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萩原研二记忆的闸门。
他清晰地回想起,在警校时期,有一次和赤井小姐一起外出采购物资。
那时,刚刚转入新环境不久的少女,脸上带着一丝难得的、真实的困扰和委屈,小声向他倾诉。
【萩原君……她们说我看起来很高傲……】
记忆中少女那生动而带着点委屈的、与平时冷静形象形成反差的神情,是如此清晰。
对比眼前这位女生对乌丸小姐“高傲”的评价,一种奇妙的既视感涌上心头,让他忍不住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极轻的、混合着恍然与怀念的轻笑。
这声轻笑把对面还在解释的女生弄懵了,她有些无措地问:“啊?那个……我、我刚才说了什么好笑的话吗?”
“不,没什么。”
萩原研二立刻收敛了笑意,正色道,语气真诚:“非常谢谢你告诉我这些,对我帮助很大。”
在转身离开之前,萩原研二停顿了一下,回过头,对着那位女学生露出了一个温和而鼓励的笑容,说道:
“或许,你可以试着鼓起勇气,去接触她一下。说不定,她并没有看起来那么冷漠,反而是个很可爱、也很希望有人能主动和她说话的人呢。”
他说这话时,眼神带着一种笃定和温柔。
这个女学生就是后来在图书馆里主动向你搭话,打破了同学们对你的“高冷”滤镜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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