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血堂孤零零地矗立在城市边缘一片荒芜的坡地上,背后是蔓延的、墓碑林立的旧墓园。哥特式的尖顶在铅灰色的天空下显得格外嶙峋,彩绘玻璃窗大多破损,黑洞洞的,像一只只失去眼珠的空洞眼窝。风吹过荒草和断壁,发出呜咽般的声响。
行动小组悄无声息地包围了这里。特警队员如同黑色的影子,利用地形和残破的墙体作为掩护,迅速占据了所有关键点位。空气中弥漫着尘土、腐烂木料和一种类似铁锈的陈旧气息。
陆止安和沈清辞跟在突击小组身后,从一扇早已没有门板的侧门进入了教堂内部。
内部比外面看起来更加破败不堪。长椅东倒西歪,布满了厚厚的灰尘和鸟类的粪便。穹顶很高,蛛网如同灰色的幔帐垂落下来。正前方原本是圣坛的地方,如今只剩下一个空空荡荡的石台。光线从破损的屋顶和窗户透进来,在布满碎砾的地面上投下斑驳诡异的光斑。
然而,与这破败景象格格不入的是,在教堂正中央,一片被刻意清理出来的空地上,摆放着一样东西。
那是一个古老的、用深色木材制成的忏悔椅。
椅子看起来很有些年头了,木质黝黑发亮,雕刻着繁复的宗教花纹,但许多细节已经被磨损。它被孤零零地放在那里,椅背正对着入口方向,仿佛在静静等待着谁的到来。
而在忏悔椅旁边的地面上,同样用那种深褐近黑的颜料,画着一个指向椅子的箭头,旁边写着一行小字:
【聆听,然后裁决。】
“小心陷阱。”陆止安打了个手势,示意队员对忏悔椅及其周围进行彻底检查。探测仪扫过,没有发现爆炸物或电子设备。椅子本身似乎也只是普通的木头。
沈清辞的目光却死死盯在那张忏悔椅上。一进入教堂,她脑中的共鸣就变得异常清晰和……悲伤。不再是之前那种纯粹的恐惧或疯狂,而是一种沉重的、积压了许久的哀恸与……一丝微弱的、近乎解脱的期盼。
这感觉……很陌生,不属于沈墨那炽烈的疯狂。
“这里……有别的‘东西’。”她轻声对陆止安说,手指无意识地按着太阳穴,“很古老……很悲伤……”
陆止安眉头紧锁,示意她留在原地,自己则带着两名特警,小心翼翼地靠近那张忏悔椅。
走近了,才看到在忏悔椅那分隔神父与忏悔者的格栅小窗下方,木质面板上,刻着一行几乎与木头同色、极难察觉的小字,需要凑得很近才能看清:
【凡流入血的,他的血也必被人所流。】
字迹古老,带着一种手刻的拙朴感,与沈墨那种精准冷酷的风格截然不同。
“是《圣经》里的句子。”陆止安低声道。沈墨在这里引用《圣经》?这不符合他那种自诩为超越凡俗的“艺术家”人设。
就在这时,沈清辞像是被什么无形的东西牵引着,不由自主地向前走了几步。她绕过陆止安,径直来到忏悔椅前,目光落在了那张磨损严重的、供忏悔者跪坐的膝垫上。
那里,在厚厚的灰尘之下,似乎隐约透出一点不一样的色泽。
她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拂开了膝垫上的积尘。
灰尘下,并非木头的原色,而是一块已经褪色、但依旧能看出原本是暗红色的织物残留,深深浸入了木质纹理中,仿佛曾经有无数的鲜血浸透了这里,岁月也无法完全抹去。
就在她的指尖触碰到那片暗红残留的瞬间——
“嗡!!!”
一股远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强烈、都要古老的共感洪流,如同决堤的江河,猛地冲入了她的脑海!
· 不是一个人的声音,是很多个!男女老少,不同的声线,却同样充满了痛苦、恐惧和绝望的祈祷与忏悔!
· 视觉碎片:昏暗的烛光下,一个穿着旧式神父袍的、背影佝偻的男人,手持沾血的刻刀,在木头上疯狂地雕刻着……雕刻的图案,赫然是那个 荆棘沙漏 !只是更加粗糙,更加扭曲!
· 听觉碎片:鞭子抽打皮肉的声音,痛苦的闷哼,压抑的哭泣,以及那个神父低沉而癫狂的吟诵:“……赎罪……唯有血……方能洗净……烙印……永恒的烙印……”
· 感官碎片:浓烈的血腥味,蜡烛燃烧的味道,木料的芬芳,以及一种……深入骨髓的、对自身罪孽的恐惧与扭曲的信仰!
这感觉……不属于沈墨!这共鸣来自更久远的过去!这座圣血堂,在它还是正常教堂的时候,就曾经发生过不为人知的、持续性的血腥恐怖!那个雕刻荆棘沙漏的神父……他是谁?!他和沈墨的符号有什么关系?!
沈清辞被这庞大的、来自过去的痛苦记忆冲击得脸色惨白,身体摇摇欲坠,几乎站立不稳。陆止安连忙扶住她。
“你看到了什么?”他急切地问。
沈清辞大口喘息着,指着那张忏悔椅,声音颤抖:“这里……很久以前……就有……血……和那个符号……一个神父……他在进行……某种……血腥的赎罪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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