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的出现,如同在沸腾的油锅里泼入了一瓢冰水,瞬间冻结了安全屋内所有的动作和思绪。
他站在那里,身形比记忆中更加瘦削憔悴,曾经梳理整齐的头发如今杂乱地黏在额前,白色的研究袍破烂不堪,沾满暗沉污渍。但最令人心悸的是他的眼神——那里面没有了往日的儒雅与偏执的狂热,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燃烧到极致后的灰烬感,混合着某种令人不安的、近乎非人的冰冷锐利。他手中那柄古朴的、杖头镶嵌着硕大白晶的短杖,正散发着与银羽同源却更加霸道、更具侵略性的净化之力,刚才重创噬岩兽的光束余威尚在空气中留下淡淡的灼热感。
“沈…墨?”陆止安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沙哑,军刺依旧紧握,身体却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剧变而微微僵硬。他不是应该在意识空间里被彻底抹除了吗?
夜莺的枪口在沈墨和因剧痛而暂时后退、发出威胁性低吼的噬岩兽之间迅速移动,眼神冰冷如故,但紧绷的下颌线暴露了她内心的极度警惕。这个男人的出现,比门外那头怪物更加诡异难测。
银羽的反应最为奇特。她看到沈墨的瞬间,瞳孔猛地收缩,握着短杖的手指骤然收紧,周身那清冷平静的气息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波动,那是一种混合着极度惊讶、深深忌惮,甚至……一丝恐惧的情绪?但她迅速压制了下去,只是死死盯着沈墨,尤其是他手中那柄短杖。
而沈清辞,在听到那声“我的女儿”时,整个人如遭雷击,血液仿佛瞬间逆流。父亲……他还活着?那个将她视为实验品、最终引爆炸弹、在意识空间里被幽暗触须抹除的父亲……竟然以这样一种方式,重新出现在她面前?
巨大的震惊过后,是汹涌而来的、复杂到极点的情感——残存的依恋、被背叛的愤怒、无法理解的困惑,以及……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冰冷的恐惧。她能感觉到,眼前的沈墨,和记忆中那个疯狂科学家父亲,已经有了某种本质的不同。他身上散发出的精神波动,带着一种与源石同源的冰冷,却又奇异地被那白晶短杖的力量所“包裹”和“扭曲”,形成了一种极其矛盾而危险的气质。
“你……没死?”沈清辞的声音颤抖着,不自觉地后退了半步,靠在了冰冷的控制台上。
沈墨的脸上露出一个极其复杂、近乎扭曲的笑容,那笑容里似乎有欣慰,有愧疚,但更多的是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笃定。“死亡?那只是低维度的表象,清辞。我看到了……更广阔的真实。在那扇‘门’后,在那永恒的虚无与回响中,我抓住了……‘启示’。”他的目光贪婪地扫过沈清辞,最终落在她额间仿佛能感知到的源石印记位置,“而你,我的女儿,你是这一切的关键!你是连接两个世界的‘桥梁’!”
他猛地抬起手中的白晶短杖,指向门外那只因为受伤而愈发狂躁、正在积蓄力量准备再次冲击的噬岩兽!“看吧!这些被污染扭曲的可怜造物!它们渴求着源点的力量,却只能在疯狂中沉沦!但我们不同!我们拥有‘钥匙’!”他又指向沈清辞,眼神狂热,“和我拥有的‘指引’!”他晃了晃短杖。
“我们可以真正地‘净化’这一切!不是毁灭,是升华!是将混沌重归秩序!让这个破碎的世界,按照它本该有的、更完美的形态重塑!”沈墨的声音越来越高亢,带着一种传教士般的癫狂,“跟我走,清辞!只有我能帮你掌控这份力量,而不是像‘净土’那些懦夫一样,只想把你藏起来,或者……在必要时‘无害化处理’!”
他最后一句话,如同毒刺,猛地刺向银羽!
银羽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厉声喝道:“沈墨!你窃取了‘初代净化核心’!你根本不知道你在玩弄什么力量!那只会带来更彻底的毁灭!”
“窃取?”沈墨嗤笑一声,带着不屑,“是它选择了我!当我在虚无中漂泊时,是它回应了我的呼唤!你们‘净土’故步自封,守着宝藏却不敢使用,才是真正的罪人!”
两人的对话信息量巨大,让陆止安和沈清辞心中巨震。“初代净化核心”?“无害化处理”?“净土”似乎也并非全然光明磊落?
就在这时,噬岩兽再次发动了攻击!它似乎意识到屋内出现了新的、更具威胁的存在,巨大的身躯带着碾碎一切的气势,猛地撞向已经残破不堪的入口和能量屏障!
“轰——!!”
本就摇摇欲坠的屏障应声彻底破碎!碎裂的能量碎片如同冰晶般四散飞溅!噬岩兽那庞大的身躯完全挤入了安全屋,带着硫磺与血腥的恶风,巨大的爪子同时拍向距离最近的沈墨和角落里的沈清辞!
“小心!”
陆止安和夜莺同时行动!陆止安扑向沈清辞,试图将她推开。夜莺则对着噬岩兽受伤的前肢关节连续射击,试图延缓它的动作。
而沈墨,面对那拍下的巨爪,眼中没有丝毫畏惧,反而闪过一丝狂热!他举起白晶短杖,杖头的晶体爆发出比之前更加炽烈的乳白色光芒,不再是柔和净化,而是带着一种分解湮灭般的霸道力量,主动迎向了噬岩兽的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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