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的承诺,对于寻子心切近乎绝望的沈万金而言,不啻于黑暗中的煌煌明灯,溺水时的救命稻草。他千恩万谢,留下那枚经过吕布初步祭炼、指向性更明晰的“归墟令”副本(正品仍需作为主引),并承诺会以最快速度,调动“寰宇通衢”商会能动用的所有资源,组织一支精干的救援队伍,届时再来始源界拜请“分身”相助。
送走激动不已的沈万金,万象阁工坊内恢复了平静,但气氛却与往日单纯的编纂休闲不同,多了一丝待发的锐气与隐约的期待。
“奉先,你真要派分身前去?”吕英抱着手臂,挑眉问道,“虽说对如今的你而言,凝聚一道具现部分实力的分身并非难事,但‘万古归墟海’那种地方……当年你本体进去都颇费周折。分身若折在里面,虽无大碍,总归是份损耗。”
苏妲己则眼波流转,笑道:“英姐姐,这你就不懂了。咱们奉先如今是‘宇宙名医’兼‘家庭煮夫’,轻易不出诊,出诊自然要有排场。派个分身,既显重视,又不影响本体在家陪老婆孩子,还能随时切回来吃晚饭,多划算。再说,”她看向那流光溢彩的画册基板,“咱们这‘万界游记画册’初成,正好需要一个‘实地测试员’,去验证一下记录在极端环境下的实用性和信息补全能力。奉先的分身带着画册‘资料库’前去,再合适不过了。”
蔡琰也温声道:“救人之事,义之所趋。且奉先既已感应到星痕,因果已牵,分身前往了结,亦是圆满道心。妾身可再准备些丹药符箓,交由分身携带,以备不时之需。”
貂蝉轻轻拨动玉箫,一缕清音抚平空气中些许的躁动:“分身虽为道力所化,亦需神念主控。夫君当谨慎行事,莫要涉险过深。那归墟海深处被惊动的存在……总令人心有不安。”
小晨星听得半懂不懂,但知道爹爹要“派一个假的爹爹”去很远很危险的地方帮人找儿子,立刻跑过来抱住吕布的腿,仰着小脸:“爹爹,那个假的爹爹……会不会被大灰灰吃掉呀?囡囡能不能一起去?囡囡可以帮忙‘记住’路!”
吕布被女儿逗乐,一把将她抱起,用下巴上微青的胡茬轻轻蹭了蹭她的小脸蛋,惹得她咯咯直笑。“分身而已,无妨。囡囡乖乖在家,等爹爹的分身回来,给你讲那边的怪故事,好不好?”
安抚好女儿,吕布便开始了分身的凝聚。到了他这般境界,凝聚分身已非难事。只见他心念一动,周身“始源道韵”流转,一团凝练如实质、蕴含着他部分意志、记忆(尤其关于归墟海探索及画册资料)以及约莫三成左右战力的精纯能量体,便从他体内分离而出,落于地面。
光影扭曲变幻,片刻后,一个与吕布本体外貌一般无二,只是眼神稍显澹漠、气息略微虚幻几分的“吕布分身”便立于众人面前。分身对着本体及众人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沉默寡言,符合“工具人”的设定。
本体吕布将经过祭炼的“归墟令”正品、蔡琰准备的丹药符箓、以及苏妲己特制的一枚记录了画册相关数据并能与本体及万象阁主基板保持超距信息同步的“万界枢纽”符石交给分身。吕英则塞给分身一份她整理的《归墟海已知风险类型及应对策略(实战精简版)》。貂蝉想了想,将一缕蕴含“清心破妄”音律道韵的灵光打入分身体内,可助其在一定程度上抵御归墟海混乱信息对心神的侵蚀。
分身接过所有物品,一一纳入自身道韵开辟的临时空间内,动作利落。他最后看了一眼本体怀中好奇张望的小晨星,微微点头,便不再多言,身形一闪,已离开万象阁,前往与沈万金约定好的出发地点。
数日后,沈万金果然再次来访,身后跟着一支约莫二十人的队伍。人数不多,但个个气息精悍,最低也是界主中期修为,其中更有三位散发着晦涩古老气息的老者,显然是“寰宇通衢”商会压箱底的供奉级人物。队伍中还配备了几艘专门用于极端环境穿梭的小型梭形飞舟,舟体铭刻着抵御时空乱流的加固符文。
沈万金见到吕布分身(他分辨不出,只以为是吕布本尊亲至,态度愈发恭敬),再次大礼参拜,并介绍了队伍中的主要成员。那三位老者对吕布分身也执礼甚恭,显然深知这位“吕界主”的分量。
没有过多寒暄,救人如救火。一行人登上飞舟,以“归墟令”为引,吕布分身以自身道力加持,轻易便撕开了一道通往“万古归墟海”外围区域的稳定空间通道。飞舟鱼贯而入,消失在斑斓扭曲的光影中。
通道的另一端,景象截然不同。
不再是始源界的祥和宁静,也不是寻常宇宙的星河璀璨。这里是一片无边无际的“灰败之海”——并非真正的水,而是由无数细微的、不断生灭的灰色光粒和破碎信息流构成的“背景介质”。视线所及,远处悬浮着大大小小、形状怪异的阴影,那是一个个从主体“归墟海”脱落下来的碎片位面,或者干脆就是巨大残骸的堆积体。时空感在这里变得粘稠而错乱,上下左右的概念模湖,飞舟的导航系统完全失效,只能依靠“归墟令”上那缕被吕布加强过的牵引道韵,以及分身自身对第二个共鸣点的感应,指引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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