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的细雨又开始飘落,打在马车的帷幔上,发出细碎的 “沙沙” 声。苏惊鸿靠在车壁上,看着萧玦闭目养神的侧脸 —— 他的脸色比离开绣祖祠时稍显红润,可指尖仍泛着淡淡的青紫色,握着绣灵盏的手偶尔会微微颤抖,那是噬魂咒在体内暗流涌动的征兆。
“还难受吗?” 苏惊鸿伸手覆在他的手背上,绣灵盏的淡蓝微光透过掌心传来,勉强压住一丝咒力的反噬。萧玦缓缓睁开眼,眼底带着疲惫,却仍对她笑了笑:“有你在,不碍事。只是…… 总觉得心口像压着块石头,那咒力像是在等某个时机,要彻底爆发。”
苏惊鸿心中一沉。绣魂珠虽嵌在绣祖像中暂时压制了绣灵源,却没能解开噬魂咒 —— 母亲说的 “珠嵌像后,咒自破”,或许还少了某个关键步骤。她摸向怀中的凤凰布偶,布偶的光芒微弱得几乎看不见,母亲的镜灵融入绣祖像后,便再没传来过声音,不知是暂时沉睡,还是遇到了新的危险。
马车行至中途,苏若云突然掀开车帘,脸色凝重:“前面发现墨渊手下的尸体,是之前那个戴银色面具的男子 —— 他胸口插着噬魂针,手里还攥着块锦缎,上面绣着‘京城’二字。”
苏惊鸿与萧玦对视一眼,急忙下车查看。男子的尸体倒在路边的竹林里,胸口的噬魂针泛着黑紫,显然是刚死不久。他手中的锦缎质地细腻,是京城贡品云锦,上面的 “京城” 二字用金线绣成,针脚与母亲的 “缠枝绣” 有七分相似,却带着股刻意模仿的生硬 —— 是墨渊的手笔。
“他是被墨渊灭口的。” 苏若云拔出男子胸口的噬魂针,针尖还残留着新鲜的咒力,“墨渊怕他泄露绣灵源的秘密,也怕我们顺着他找到更多线索,所以提前下了手。这块锦缎…… 是故意留给我们的,他想引我们去京城。”
萧玦蹲下身,指尖拂过锦缎上的绣纹:“京城是皇室根基,也是墨渊当年宫变失败后一直觊觎的地方。他既然敢引我们去,定是在那里布好了陷阱,或许…… 绣灵源的真正核心,根本不在江南,而在京城。”
苏惊鸿握紧锦缎,突然想起绣祖像眼中映出的影像 —— 那个与自己一模一样的绣灵化身,手中握着噬魂珠,眼神阴冷。若绣灵真要苏醒,京城的皇宫无疑是最能掀起波澜的地方,墨渊想借绣灵之力搅乱朝局,再趁机夺权。
回到江南织造府时,已是暮色四合。太皇太后与贤妃早已在府门前等候,见众人平安归来,才松了口气。可当听闻噬魂咒未解、墨渊引往京城的消息后,太皇太后的脸色再次沉了下来:“哀家总觉得,墨渊的目标不止是绣灵源,他还想找先帝藏在皇宫里的‘绣魂秘录’—— 那是前朝绣官留下的终极典籍,记载着操控绣灵的方法,若被他拿到,后果不堪设想。”
“绣魂秘录?” 苏惊鸿从未听过这个名字,贤妃却接口道:“我入宫时,曾听先帝提起过,秘录藏在皇宫的‘绣渊阁’,只有绣官家族的血脉和皇室正统才能进入。墨渊若想找秘录,必须借助绣灵化身的力量,而绣灵化身…… 很可能与惊鸿的血脉有关。”
这话像颗石子投进苏惊鸿的心湖。绣灵化身与她一模一样,又与她的血脉相连,难道绣灵的苏醒,需要她的血作为引信?她摸向掌心的绣针纹路,那里还残留着绣祖像的金光,纹路深处似乎有股微弱的力量在呼应,像是在提醒她什么。
当晚,苏惊鸿在织造府的书房翻找线索,从母亲留下的《绣灵秘谱》中,竟翻出张夹在页间的残页 —— 残页上是母亲的字迹,画着个复杂的阵法图,标注着 “绣魂阵”,旁边写着:“绣魂阵需绣魂之心、绣灵盏、绣魂珠三物合一,方可解噬魂咒,封绣灵。绣魂之心在京城绣渊阁,与秘录同藏。”
“绣魂之心!” 苏惊鸿心中一喜,终于找到了解开噬魂咒的关键。她急忙将残页拿给萧玦看,萧玦却皱起眉头:“墨渊故意引我们去京城,定是知道绣魂之心在绣渊阁,想借我们的手拿到秘录和绣魂之心,再一网打尽。”
“就算是陷阱,我们也得去。” 苏惊鸿语气坚定,“萧玦的噬魂咒拖不起,母亲的镜灵还在绣祖像中,绣灵化身若在京城苏醒,天下安危更是难保。我们只能兵行险着,提前做好准备。”
接下来的两日,众人在织造府紧锣密鼓地筹备 —— 苏若云联络江南的绣娘旧部,让她们暗中前往京城接应;太皇太后传信给京城的御林军,让他们加强皇宫守卫,尤其是绣渊阁附近;贤妃则整理皇室典籍,寻找绣渊阁的机关分布图;暗卫们则清点兵器,检查马匹,确保行程安全。
出发前一晚,苏惊鸿坐在萧玦的床边,将凤凰布偶放在他的枕边 —— 布偶突然微微发烫,原本黯淡的光芒渐渐亮起,在帐幔上投出一幅模糊的影像:京城皇宫的绣渊阁外,站着个身着明黄色龙袍的人影,背对着镜头,手中握着绣灵图的碎片,而他的脚边,躺着个戴银色面具的人,正是之前多次出现的神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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