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北的风裹着沙砾,打在马车车帘上发出 “噼啪” 脆响,比江南的春风冷了不止三分。苏惊鸿将手伸进萧玦袖中,指尖触到那枚双生玉时,突然顿住 —— 玉佩竟泛着细微的灼温,与萧玦引魂印的浅灰印记隐隐共振,像藏在袖中的小炭炉,烫得她指尖发麻。
“玉又烫了?” 萧玦低头看她,伸手将她的手裹得更紧,另一只手轻轻摩挲玉身,试图用体温压下那丝异常,“从昨日过了黑风口,它就一直这样,残识的气息越来越浓了。”
苏惊鸿靠在他肩头,鼻尖萦绕着他身上淡淡的墨香与镇魂丝的暖意,却仍忍不住担忧:“昨夜你又没睡好,引魂印泛了两次黑紫,若到了噬魂谷,残识再闹……”
“有你在,闹不起来。” 萧玦打断她的话,从怀中掏出个油纸包,里面是江南带的桂花糕,还带着点余温,“你昨天说想吃,我让御厨热了带在身上,垫垫肚子,离谷还有一个时辰。”
苏惊鸿咬了口桂花糕,甜香在舌尖散开,却压不住心头的沉郁。她摸向膝头的凤凰布偶,布偶的 “兰” 字印记泛着微弱的淡蓝,映出噬魂谷的模糊景象:谷口的沙地上,泛着黑紫的尸魂咒纹像蛛网般铺开,几只半透明的尸魂在纹路上徘徊,空洞的眼眶里淌着黑液,一看就知道是被血魂玉残识强化过的凶魂。
“谷口的尸魂不对劲。” 苏惊鸿将布偶递到萧玦面前,“比太皇太后描述的更凶,残识肯定在谷里设了埋伏,就等我们进去。”
萧玦刚要开口,马车突然急停,车外传来苏靖急促的声音:“惊鸿!萧殿下!谷口的尸魂冲过来了!数量太多,御林军快撑不住了!”
两人急忙下车,眼前的景象让心瞬间沉到谷底:数十只尸魂从谷口涌来,每只都比寻常尸魂大上一倍,周身缠着黑紫咒气,直取御林军的灵力核心。苏若云的短剑已被咒气染成黑紫,手臂上添了道新伤,却仍咬牙挥剑抵挡:“尸魂不怕普通攻击,要用双生玉或祖魂珠的力量才能净化!”
萧玦立刻将袖中的双生玉举过头顶,玉身的金光与引魂印的浅灰交织,形成一道光刃,斩向最前面的尸魂。尸魂触到光刃,瞬间化为黑紫雾气,却有更多尸魂从谷内涌来,像无穷无尽般:“惊鸿,你用祖魂珠守住左侧,我来清右侧,别让尸魂靠近马车!”
苏惊鸿点头,将祖魂珠握在掌心,双生血顺着指尖滴落,珠身的淡金与血光交织,凝成一道光盾,挡住袭来的尸魂。可就在这时,萧玦袖中的双生玉突然泛起黑紫,他浑身一颤,光刃的金光瞬间黯淡 —— 是附着在玉上的残识开始作祟!
“萧玦!” 苏惊鸿急忙冲过去,将自己的双生玉贴在他的玉上,淡金光芒暴涨,黑紫像退潮般消退,“别硬撑!残识在借玉控制你,我们一起发力!”
两人的双生玉相互呼应,金光在谷口织成一张大网,尸魂触到光网,纷纷化为雾气。半个时辰后,最后一只尸魂被净化,谷口的黑紫咒气渐渐淡去,可众人都没放松 —— 谷内的雾气更浓了,连阳光都透不进去,只能看到隐约的黑影在雾中晃动。
“进去吧,越拖到晚上,尸魂越凶。” 苏若云擦去脸上的汗水,将短剑在阳光下晃了晃,试图驱散上面的咒气,“我走前面探路,你们跟在后面,小心脚下的咒纹。”
众人小心翼翼地走进谷中,雾中的能见度不足一丈,只能靠萧玦的引魂印和苏惊鸿的双生玉指引方向。走了约莫一炷香时间,前方突然传来 “滴答” 声,是泉水滴落的声音 —— 显然快到泉水源头了。
可就在这时,雾气突然变浓,周围的景象瞬间变了:苏惊鸿站在云绣坊的绣架前,母亲苏若兰正拿着她未绣完的海棠,对她摇头:“惊鸿,别去泉水源头,那里有残识设的‘忆魂咒’,会让你看到最害怕的事,还会让萧玦的残识彻底爆发……”
“娘?这是真的吗?” 苏惊鸿下意识伸手,幻象却像水汽般消散。她回头一看,萧玦正站在雾中,眼神空洞,引魂印的黑紫已蔓延到小臂,手中的双生玉泛着妖异的黑紫 —— 他也陷入了幻境!
“萧玦!醒醒!是忆魂咒!” 苏惊鸿冲过去,双生血滴在他的引魂印上,“你看看我,我是惊鸿,我们说好要一起回去绣海棠的!”
萧玦的睫毛轻轻颤动,眼中闪过一丝清明,却又很快被黑紫覆盖:“惊鸿…… 别靠近…… 我看到…… 你被残识…… 杀死了…… 我怕…… 我会变成那样……”
“那是假的!” 苏惊鸿握住他的手,将自己的灵力渡给他,“残识在骗你,我们一起打破幻境,拿到泉水,就能压制血魂煞,再也不用怕这些了!”
绣灵的淡蓝微光从苏惊鸿袖中苏醒,在两人周身织成一道护罩,雾气中的幻象渐渐消散。萧玦的眼神恢复清明,却仍带着疲惫,他靠在苏惊鸿肩头,声音沙哑:“刚才的幻境太真实了…… 我真怕…… 有一天会伤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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