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星火锻尘!抛光间里的荒诞圣颂
炼狱入口·凡尘战场
日程安排
现在 7 点 20
抛光车间的零工是 7 点 30 开始 时长 2 小时
10 点 王钢蛋换身衣服还要去 88 楼 另一个血色修道院(尘光二手奢饰品店做退货退款)开启第二卷
王钢蛋感觉自己的腿已经不是自己的。它们更像是两根灌满了滚烫铅水又急速冷却成生铁的巨大柱子,每一次抬起、落下,都伴随着骨骼深处发出的、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和肌肉纤维即将崩断的哀鸣。汗水早已流干,皮肤上覆盖的盐甲在粗糙工装裤的摩擦下,如同无数把小锉刀在反复刮削着神经。太阳穴处的剧痛在那缕奇异的“微凉”拂过后,如同被投入了绝对零度的冰狱,狂暴的灼烧感被强行镇压,只留下一种迟钝而沉重的闷痛,仿佛脑髓里塞进了一块冻硬的石头。
他端着那杯星巴克自动咖啡机“恩赐”的、浓稠如原油的特浓美式。滚烫的温度透过纸杯灼烧着掌心,浓郁的焦苦气息霸道地钻进鼻孔,带着一种近乎自毁的刺激性。这气味…竟真的让他混沌如浆糊的大脑,撕开了一丝极其细微的清明裂缝!如同在厚重的油污沼泽里,艰难地冒出了一个气泡。
“活该…” 一个冰冷又带着点别扭意味的声音,直接在他意识深处响起,是女帝。王钢蛋麻木的神经甚至来不及反应这声音里蕴含的复杂情绪——是斥责?是…某种变相的认可?抑或只是仙家对凡愚的例行点评?但他能感觉到,识海深处那点微光,似乎…暖了一些?
写字楼那巨大、光洁、反射着冰冷都市晨光的旋转门,如同巨兽缓缓蠕动的环形口器,近在咫尺。门内,是恒温恒湿、纤尘不染的“文明”空间,是锃亮的大理石地面、笔挺的西装套裙、精致的妆容和程式化的微笑。门外,是他,王钢蛋,一身汗碱与油污混合的气息,脚步沉重如拖拽着无形的镣铐,手中还端着一杯散发着“底层挣扎”气味的黑色液体。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吸入一口所谓的“清新”空气,却只灌满了中央空调循环系统特有的、混合了消毒水和昂贵香薰的、令人窒息的“洁净”味道。这味道,比城中村的油腥更让他感到冰冷和疏离。
旋转门无声地滑开一道缝隙,如同巨兽终于张开了吞噬的嘴。王钢蛋拖着“中子星之腿”,一步,踏入了那光影扭曲的食道。
“滴——”
一声清脆的打卡机蜂鸣,如同断头台的铡刀落下,宣告着“王钢蛋”作为个体的暂时死亡,“保时捷轮胎人肉抛光布”型号-996 正式上线。
穿过明亮得刺眼、空旷得回响着脚步回声的大堂,走向那部通往“抛光车间”的专属货梯。电梯光洁如镜的金属门,清晰地映照出他此刻的形象:脸色灰败,眼窝深陷,额角还带着凌晨那场“圣行”留下的、被汗水浸得发白的细微擦痕。工装皱巴巴地贴在身上,盐霜在深蓝色布料上勾勒出白色的汗渍地图。手中那杯特浓美式,在电梯冷光的照射下,黑得像一滩凝固的绝望。与周围光鲜亮丽、步履匆匆的“文明人”相比,他像一块不小心滚入精密仪器的、沾满机油的肮脏抹布。
电梯无声上升。封闭的空间里,只剩下他粗重如破风箱的呼吸声,以及那杯咖啡散发出的、越来越浓郁的焦苦气息。这气息顽固地钻进他的鼻腔,强行刺激着那被女帝“冰镇”过、却依旧濒临死机的脑神经。识海深处,那点微光似乎感知到他的痛苦,轻轻摇曳着,传递着一种微弱的、源自女帝意志的稳定感。
货梯门在负一层沉闷地打开。一股混杂着橡胶、金属抛光剂、机油和…一丝若有若无保时捷真皮内饰气味的空气扑面而来。这里,才是他真正的战场。没有窗,只有惨白的LED灯光冰冷地照亮堆满轮胎、工具和抛光机的巨大空间。巨大的排风扇在头顶轰鸣,却带不走那股深入骨髓的工业气息。
他的工位在角落,一台半人高的精密轮胎抛光机旁。几套等待处理的保时捷轮毂已经整齐地码放在一边,在冷光下反射着昂贵的、属于别人的光芒。旁边放着他简陋的工具箱,里面是各种型号的砂轮、抛光膏、毛刷,还有一叠被油污浸透的、记录着轮胎型号和客户要求的单子。
王钢蛋沉默地放下那杯几乎要凉掉的特浓美式。他没有立刻坐下,而是走到水槽边,拧开生锈的水龙头。冰冷刺骨的自来水哗哗流下。他伸出双手,让冰冷的水流冲刷着布满盐霜和污渍的手掌。水很凉,刺激得皮肤生疼,却也带来一丝短暂的、近乎自虐的清醒。他捧起水,用力搓了搓脸,试图洗去一些疲惫和…屈辱感。水流顺着下巴滴落,混着汗碱,在油腻的水槽里溅起浑浊的水花。水珠滑过额角,触碰到那被女帝仙息拂过的太阳穴区域,一丝微弱的、奇异的冰凉感再次渗透,如同无声的提醒:灯未熄,山待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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