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李狗蛋,桃花村人尽皆知的傻子。
那年暴雨倾盆,一道紫电劈中村口老槐,也劈中了树下的我。
再睁眼时,祖传玉佩在胸口发烫,陌生的记忆洪流冲垮了混沌。
老光棍王癞子又来踹门:“傻子,滚出来劈柴!”
我推门而出,眼神清明如渊。
“从今天起,我叫李逍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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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村窝在西南的褶皱里,像被世界随手遗落的一块旧抹布。山是灰蒙蒙的山,天是常年洗不干净的腌臜颜色。雨一下起来,就没个尽头,黏腻的湿气钻进每一道墙缝,浸透每一块骨头。
我叫李狗蛋。
这名儿贴在身上二十年,像块长进肉里的疤。村里人都这么叫,连村口那条瘸了腿的老黄狗,听见这名字也会翻个白眼,扭过毛色黯淡的屁股去啃泥巴。爹娘走得早,留下我这么个痴傻儿子,守着村尾一间歪斜的土坯房,还有脖子上那块油黑发亮、据说是祖上传下来的石头疙瘩——玉佩?没人信。不过是块磨圆了棱角的破石头罢了。
“傻子!李傻子!雨停了没?出来给老子劈柴!”
破锣嗓子撞在木板门上,哐啷作响,震得屋顶簌簌掉灰。是王癞子。他仗着光棍一条、脸皮三尺厚,是村里少数几个敢明目张胆欺到我头上的人。
屋里黑黢黢的,只有泥地上一小洼浑浊的积水,映着从天窗漏进来的一点惨淡天光。我缩在角落的草堆里,抱着膝盖。湿冷的空气钻进单薄的破褂子,激得皮肤一阵阵发紧。脑子像塞满了浸水的棉花,沉重、混沌,搅不动任何清晰的念头。王癞子的叫骂像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嗡嗡地响,字句砸进来,却激不起半点涟漪。饿,还有冷,是此刻唯一真实的感觉,啃噬着空瘪的胃袋和麻木的四肢。
外面,雨声更大了,哗啦啦砸在屋顶的破瓦上,砸在泥泞的院地里。天阴沉得如同扣了口巨大的铁锅,云层翻滚,压得人喘不过气。一道惨白的闪电猛地撕开厚重的乌云,瞬间把屋内照得如同鬼魅,墙壁上扭曲的影子张牙舞爪。紧接着,滚雷炸响!
轰——咔!
那声音近得可怕,仿佛就在头顶炸开,整个土屋都在簌簌发抖。我下意识地抱紧了头,巨大的恐惧攫住了这具浑噩的躯壳。混沌的脑子里,似乎有什么东西被这震天撼地的雷鸣猛地搅动了一下。
雷声未歇,王癞子那破锣嗓子又穿透雨幕钻了进来,带着更甚的焦躁和凶蛮:“死傻子!聋了?劈个柴能累死你?再装死,老子踹门进来揪你!”
像被无形的鞭子抽了一下,我笨拙地撑起身,深一脚浅一脚地挪到门口。门板又湿又沉,带着腐朽的木腥味。我用力拉开一条缝,狂风裹挟着冰冷的雨点,劈头盖脸地砸进来,呛得人睁不开眼。
王癞子那张刻薄的脸挤在门缝外,稀疏的眉毛拧着,嘴里喷着劣质烟草的臭气:“磨蹭个屁!柴房堆满了!赶紧的!”他看见我畏缩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抬脚作势要踹。
本能驱使我猛地一缩脖子,慌乱地侧身挤出狭窄的门缝,几乎是跌撞着冲进了外面瓢泼的雨幕里。冰冷的雨水瞬间浇透了单薄的衣衫,紧贴在皮肤上,冻得牙齿咯咯打颤。我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泥泞,只想赶紧跑到村口那棵巨大的老槐树下,那里似乎能挡住一点风雨。
村口的土路已成了烂泥塘。老槐树巨大的树冠在狂风中疯狂摇摆,像一只痛苦挣扎的巨兽。雨水顺着扭曲虬结的枝干奔流而下。我刚踉跄着跑到树下,扶着粗糙湿冷的树干喘气,试图汲取一点点可怜的庇护。
就在这一刹那!
头顶的天空骤然亮得无法逼视!一道粗得惊人的紫色电蛇,狰狞扭曲着,挟裹着毁灭一切的气息,撕裂了翻滚的墨黑云层!它没有劈向远处的山巅,没有劈向田野,而是带着一种诡异的、不容置疑的精准,直直地朝着村口这棵百年老槐的树冠轰落!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帧。
“轰隆——!!!”
无法形容的巨响在耳膜深处炸开,像是天穹崩塌!脚下的泥地猛烈地跳动起来,一股无法抗拒的沛然巨力狠狠撞在我的胸口!视野瞬间被无边无际、令人眼盲的紫白光芒吞噬!身体失去了重量,轻飘飘地离地而起,灼热的气浪裹挟着树木烧焦的刺鼻气味扑面而来。
然后是无边无际的黑暗,冰冷、沉寂,吞噬一切感知。
……
痛。
尖锐、破碎、如同无数烧红的钢针在头颅深处疯狂攒刺的剧痛!
这剧痛像一把烧红的斧头,硬生生劈开了那层笼罩了二十年的、厚重粘稠的混沌帷幕!
“呃啊……”一声破碎的、属于“李狗蛋”的呻吟,却带着一种陌生的、属于“清醒”的痛苦,从喉咙深处挤了出来。
眼皮沉重得如同压着两座山。每一次试图掀开,都伴随着颅骨欲裂的剧痛。冰冷的雨水砸在脸上,带着泥土的腥气。身体像散了架,每一块骨头都在呻吟,胸口更是火烧火燎地疼,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撕裂般的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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