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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川县城,城西。
这里的街道比主街狭窄许多,房屋也低矮破旧,空气中弥漫着鱼腥、汗臭和劣质油脂混合的复杂气味。这里是码头苦力、小贩和底层百姓的聚集地,喧嚣、混乱,却也充满市井的生命力。
李逍遥穿行在拥挤的人流中。崭新的青衣在这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引来不少好奇和探究的目光,但无人敢上前搭话。他身上的气息,如同无形的屏障,将周围的喧嚣和混乱隔绝开来。
快活林茶馆。
一块歪歪斜斜的破旧木招牌挂在街角一座两层高的木楼门口。楼下是敞开的大堂,摆着十几张油腻腻的方桌条凳,坐满了粗豪的汉子,喝茶、吹牛、打牌,烟雾缭绕,人声鼎沸。汗味、劣质烟草味、茶水的涩味混杂在一起,形成一股浓烈而粗粝的气息。
李逍遥走进茶馆。嘈杂的声浪扑面而来,如同无形的墙壁。他目光平静地扫过大堂,无视了那些投来的或好奇、或警惕、或不怀好意的目光,径直走向角落一张空着的、沾满油污的方桌坐下。
“茶。”他对着不远处一个提着大铜壶、肩膀上搭着条脏毛巾的伙计说道,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透了嘈杂。
伙计是个满脸麻子的精瘦汉子,他瞥了李逍遥一眼,尤其在那身崭新的青衣上停留了一瞬,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他提着铜壶晃悠过来,嘴里叼着根草棍,含混不清地问:“喝什么?粗茶三文,好茶十文。”
李逍遥没说话,只是从怀里摸出几枚铜钱,放在油腻的桌面上。正是春桃卖山货换来的那三十个铜板。
麻脸伙计撇撇嘴,显然对“粗茶”的生意不太上心。他随手拿起一个豁了口的粗陶碗,也不洗,提起铜壶,哗啦啦倒了大半碗浑浊发黄的茶水,水汽蒸腾,带着一股劣质茶叶的苦涩味。
“喏。”他将粗陶碗往李逍遥面前一墩,茶水溅出几滴。
李逍遥端起碗,看也不看那浑浊的茶汤,凑到唇边,却并未喝。他只是借着碗口的遮挡,目光如同无形的触手,扫过整个嘈杂的大堂。
这里是消息的集散地,鱼龙混杂之地。各种声音如同浑浊的溪流,汇入他的耳中。
“……黑虎帮这次栽大了!听说在官道上堵人,被人家一个人放倒了好几个!连黑皮都吓尿了裤子!”
“真的假的?一个人?黑皮手下可都是狠角色!”
“千真万确!我二舅姥爷家的邻居的侄子就在衙门当差,亲眼看见黑皮那怂样!听说那人会妖法!手一指人就倒了!”
“妖法个屁!我听说是个穿破衣服的高个子,眼神贼吓人!昨晚在驿站那边也放倒了几个黑虎帮的探子!”
“嘘!小声点!黑虎帮的耳目多着呢!听说帮主震怒,悬赏提到二十两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二十两?!豁!够老子快活半年了!”
“……城南王员外家闹鬼了!听说晚上总听见女人哭,还有白影子飘来飘去!请了好几个和尚道士都不顶用!”
“得了吧!什么闹鬼!我看是他家那傻儿子又犯病了!上次不就……”
“不是!这次不一样!听说连看门的大黄狗都莫名其妙死了!眼珠子瞪得老大!邪门得很!”
“……听说了吗?北边山里!前些天打雷下雨,有人看见老鹰崖那边有紫光冲天!一闪就没了!”
“紫光?怕不是哪个倒霉蛋被雷劈了吧?”
“不像!那光邪乎!青紫色的!还有人闻到一股怪香,飘出好几里地!第二天有人壮着胆子去看,屁都没找到!就崖底下多了个黑乎乎的大坑,石头都烧化了!”
“真的假的?别是唬人的吧?”
“骗你是孙子!我表叔采药亲眼所见!他说那坑里…好像还残留着一点烧焦的…像是羽毛的东西?黑黢黢的,认不出是什么鸟……”
紫光?怪香?烧焦的羽毛?
李逍遥端着粗陶碗的手指微微一顿。意识深处,属于逍遥仙尊的浩瀚传承碎片中,一道关于“异兽”、“雷劫”、“天材地宝伴生”的信息流骤然亮起微光!虽然模糊,却指向性极强!
北边…老鹰崖…
他放下粗陶碗,碗中浑浊的茶水纹丝未动。目光投向茶馆窗外,望向县城北面那片在午后阳光下显得灰蒙蒙的连绵山峦。
胸口的玉佩,似乎感应到他意念的波动,传来一阵微弱却清晰的温热感,如同某种指引。
就在他准备起身离开时。
“喂!穿青衣服那小子!”一个流里流气的声音在身旁响起,带着浓浓的挑衅意味。
三个敞着怀、露出胸口模糊虎头刺青的汉子围了过来,堵住了桌子的去路。为首一人,脸上带着一道狰狞的刀疤,眼神凶狠,手里掂量着一把锋利的匕首,目光贪婪地扫过李逍遥身上那套崭新的青衣和放在桌上的铜钱。
“面生得很啊?哪条道上的?知不知道这快活林是谁罩着的?”刀疤脸用匕首敲了敲油腻的桌面,发出“笃笃”的声响,唾沫星子几乎喷到李逍遥脸上,“穿这么干净,带这么多钱…孝敬呢?懂不懂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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