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林枫的目光长久地停留在那个冰冷的数字上,
,半年时间,
整整八千万。
这些数字曾经是他隐秘的慰藉,
以他现在的作品基数,根本不需要以捐赠这种方式来完成任务,
只是...
淋过雨的人,却总想为他人打一把伞...
在无数个深夜里,能感到一丝暖意的灯火。
他以为自己在建造什么?
在守护什么...
可现在看来,他或许只是在徒劳地堆砌沙堡,海浪未曾真正袭来,只是些阴暗处的潮沫与窥视,就已让他感到地基下的虚无与寒意,
不是海浪的力量太大,而是他突然有些怀疑,这沙堡本身,是否值得如此倾尽所有去堆砌?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这种浸透骨髓的疲惫?
是当初以一己之力,用几首截然不同的作品,硬生生在固化的作曲界撕开一道口子,看着那些昔日“前辈”惊愕、愤怒继而沉默或诋毁的时候?
是面对诗词协会的煌煌冠冕,抛出《水调歌头》,提出“诗经构拟”,像顽童掷石入古潭,惊起一滩睡鸭,看着那些老先生们气得胡子发抖,指责他“数典忘祖”、“哗众取宠”的时候?
是为了一部《白鹿原》能完整地面世,目睹闻华赌上毕生文名与笔杆,目睹作协内部那些道貌岸然的算计,目睹红学家们迫不及待地挥动“正统”大棒的时候?
再到如今,这针对“蓝天”的明枪暗箭,这精心编织的的罪名,
以及那隐约浮现的背叛!!!
“马鹏涛反映的事情基本属实,目前已经有不下数十名受捐赠者接触过这些人...”
这股寒意,与以往任何一次都不同,
它不炽烈,亦不汹涌...
林枫的确掀翻了一些东西,打破了一些规则,刺痛了一些人,
因此得到了无数赞誉,也被冠以“开宗立派”甚至“偶像”之名!
可这一切喧嚣与重负之下,却是一种前所未有的......
孤独与虚妄......
是不是错了?
是不是就像齐校长说的,有些规则之所以存在,是因为下面盘根错节的利益太深太暗......
手机屏幕在黑暗的桌面上突兀地亮起,嗡嗡震动着。
屏幕上跳动着高琪的名字,紧接着,又有慕鸿、金明......
像一串急促的警报,震得人心里发慌.....
他看了几秒钟,伸出手,却没有去接。
指尖在冰凉的屏幕上悬停片刻,然后按下了静音。
世界瞬间清净了,只剩下屏幕上无声闪烁的名字,像隔着一层厚厚玻璃观看的无声电影。
他机械式的打开一个文件夹,
将《Scarborough Fair》的曲谱拖进了邮箱,收件人:高琪,
主题空白,正文也只有寥寥几个字,
“新曲,你看一下。”
点击,发送。
做完这一切,他仿佛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
直接长按电源键,关掉了手机。
屏幕彻底熄灭,最后一点光源消失。
他又伸手按掉了电脑主机的电源,幽蓝的屏幕暗下,房间里终于只剩下纯粹的、密不透风的黑暗。
他将自己沉入椅背,埋进这片黑暗里。
没有思考,没有愤怒,没有计划,只剩下无边无际的疲惫......
或许,他真的该静一静了。
远离所有喧嚣、争斗、期待与背叛,就只是....静一静.....
至于明天太阳升起后风暴将如何演变,那些算计与背叛是否会如期而至?
此刻的他,忽然觉得,这一切都离得很远,远得有些不真实。
黑暗中,只有他清浅而平稳的呼吸声,
像风暴眼中,那短暂而诡异的寂静。
......
无限互娱,董事长办公室。
曲勇猛地一拳砸在厚重的实木办公桌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他胸膛剧烈起伏,眼睛因为愤怒布满血丝,
“死!我要让他们死!”
曲勇的声音嘶哑,像是困兽的咆哮,
他盯着对面的高琪,
“为什么那些他拼了命从鬼门关拉回来的人,能为了点钱,为了点所谓的保障,就转头把刀子对准他?!”
他弯下腰,双手撑在桌沿,大口喘着粗气,
马鹏涛暗中送来的那些证据,甚至还有偷拍的视频片段,像最恶毒的诅咒,一遍遍在他脑海里回放。
“你看看...这些!”
曲勇的声音颤抖着,
“这个,孩子白血病,特批了最高额度的紧急救助,垫付了进口药,前后花了近百万,现在孩子情况稳定了,他父母却在跟仁爱基金会的人谈!只要他们愿意出来说林枫的救助不实,就能再拿到一笔营养费,还能给孩子争取一个长期帮扶名额!”
“还有这个...蓝天慈善网几乎动用了所有关系,才找到了适配的骨髓!现在呢?远房亲戚跳出来,收了别人的钱,马上就要指控林枫捐赠金额与实际金额不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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