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码头出现了好几个确认感染瘟疫的，我已经安排人把他们隔离起来，不许其他人接触。”
“我让人沿着河道搜寻了好几圈，在几艘往来的货船船舱里发现了空的试剂瓶。”
“难民营里出现发热、咳嗽等症状的人很多，一般的大夫分不出是不是瘟疫。”
张府，难得齐聚的九位九门当家人在互换各自负责的区域的消息，旁边就是将药材摆了一地在试药的张海汐。
有人提议把确诊了的病人直接杀掉、尸体销毁。
如今解药数量有限，不能一开始就用光。
也有人觉得可以先在率先感染瘟疫的这群人身上试验药效，毕竟解药有没有效果总是需要活人来试验的。
尤其现在城里已经有人怀疑起了是否是瘟疫爆发，张副官天天带着人在大街上巡逻，抓捕那些“散播谣言”、“扰乱军心”的人。
“幕后之人还躲在人群里，当务之急除了研制解药，更要把幕后之人抓出来。”
长沙城是九门的根基，三教九流里他们各自都有自己的消息渠道，很快就通过“不领取药物”、“有钱”、“新来”等特征抓住了藏在人群中散播谣言的人。
值得一提的是，其中有一个是长沙本地人，二月红曾经在陈皮身边见过他。
二月红的人品自然是值得信赖的，但是陈皮，在座的人估计没人敢打包票说相信他。
“他不会在城里散播瘟疫。”
九双眼睛齐齐看向还在熬药的张海汐，后者被用白纱帐隔离开来，身边还有两个被抬进来试药的病人。
要不是张府够大，可以隔出一部分给她单独试药，以及府里住着的都是张家人，张启汕还不一定敢让她把病人给抬进来。
不过这样做的好处也很明显，增加了他、甚至是整个九门在城里的威信。
“你相信他的依据呢？”
虽然他们俩可以说是另类的“青梅竹马”，但张启汕不是一个感情用事的人，他希望张海汐也不是。
“二爷夫人的身体承受不住瘟疫的侵蚀，陈皮可能会屠城，但是这个城里得没有他师娘。”
很理智的分析，就是对二月红来说这样的分析可能不太友好，所以只能喝了口张海汐特意调配的可以预防瘟疫、增加抵抗力的药茶来掩饰尴尬。
“不过既然他的人搅进了这趟浑水里，你们不妨去问问他，就说有人要借着他的名头害他师娘性命。”
张海汐的法子十分有效，回到府上的二月红只是提了一嘴，“凑巧听到”的陈皮立刻拎着九爪钩出了门，看样子是去那名背叛他的伙计家里去算账了。
张副官和黑背老六就这么一路跟着陈皮来到了他们遍寻不得的敌人聚集地。
正在商量下一步该如何去做、如何将更多药液投放到城内的敌人听到了敲门声，其中一个刚把门打开就被一爪子掐断脖子，由此可见出手之人的狠辣。
“有敌人！（日）”
“撤退！”
听不懂鸟语的陈皮直接甩出九爪钩摘取人头，身后一直跟着的队伍也纷纷掏出枪解决那些想要逃走的敌人。
在双方人马的配合（划掉，抢人头）下，成功解决了这一屋子的敌人，并且收缴了剩下的半箱子药剂。
虽然没有参加九门的会议，但陈皮也猜得到箱子里的东西很危险，那些人自己都不敢徒手接触，所以他也没跟张副官抢这一箱子的危险品。
“张海汐给你们出的主意？”
就像张海汐了解他一样，他也了解张海汐。
如果说九门大多数人对他是看不上，那么张海汐就是纯粹把他当工具使，尤其当她发现“师娘”是陈皮的使用开关后，那用起来更是肆无忌惮。
张副官不敢说话，虽然他说不说都一样，陈皮已经认定了是张海汐把他推出来就不会听信旁人的解释。
只能说某些人虽然学习不好，但并不代表他脑子不好。
“哼，走狗！”
一句走狗，也不知道是骂了几个人。
这场瘟疫还没来得及形成规模就被解决在摇篮里，除了倒霉地被抓去搬运尸体的劳工和最开始患病死去的码头船工，长沙城里并没有额外的人员伤亡。
这一次，收获最大的并不是九门，而是一直劳心劳力试药的张海汐，起码她在长沙城算是出了名，有了个活菩萨的美名。
“城里的事情解决了，别忘了城外还有三个尸坑要填。”
她暂时是不打算跟着张启汕跑了，最近这一个月真的是连轴转，自从离开张家本家，她都好久没有接受过这么高强度的任务了。
不过她也没完全放任不管，在张启汕带人出城解决尸坑的时候她去城门口送行了，还把剩下的解药给了他一部分。
“鬼知道他们有没有什么漏网之鱼往尸坑里投放新的病毒，拿好，起码能让人撑到回来找我。”
目送着张启汕远去后，害怕再次被百姓追着跑的张海汐正要趁着天没亮回家，鼻子却闻到了一股尸臭与血腥混合的味道。
寻着味道找去，她看到了躺在草丛里的半个人。
之所以说是半个人，是因为这个人身上已经出现了大面积的腐烂，身边到处都是吃了他的血肉后死去的蛆虫和蚊蝇，看上去无比糟糕。
人还没死，不过也撑不了多久，看他的着装也不像是能拿出诊金的样子，张海汐转身就要把“尸体”交给城门口的守卫处理干净。
一根看得见白骨的手指搭在了她的鞋面上，微微散开的衣服里露出一个熟悉的小本子。
“佟无为？”
用树枝扒开对方乱糟糟的头发，从半张没有腐烂的脸上，张海汐勉强看出自己认错了人。
“李为国！”
就是那个被扔进尸坑后找她做交易的倒霉劳工，张启汕不是说这两人都安顿好了吗？
“救……救……”
求生欲望很强，但张海汐对他身上的混合毒素更感兴趣，招手唤来了城门口的守卫，让他们去弄点防水布过来，她要把这个嗯……这具呃……这堆人给打包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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