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医生,我们不是在打探隐私。刘慧可能卷入了一起重大的公共安全事件,她现在很可能身处危险之中。我们找到她,是为了保护她,也是为了让真相不被掩盖。”他顿了顿,目光诚恳而锐利,“我父亲曾是一名记者,他用生命践行了‘让声音被听见’的责任。今天,我希望您也能做出同样不后悔的选择。”
张医生看着那张印着“省报特稿部”的记者证,又看看陈默川那双不容置疑的眼睛,沉默了良久。
她紧绷的肩膀终于垮了下来,长长地叹了口气。
“她的诊断是,急性创伤后应激障碍(PTSD)。”张医生从上锁的抽屉里拿出一个信封,声音疲惫,“她告诉我,她被迫做了很多假账,账目金额大到让她夜不能寐。她说有人用她父母和弟弟的安危威胁她,让她必须闭嘴。她不敢报警,也不相信任何人。”
张医生将信封递给沈昭棠:“她说,她知道自己迟早会‘消失’。她留下这个,说万一她出事了,就把它交给一个她觉得‘眼睛里还有光’,并且真正可信的人。我想,你们就是她等的人。”
信封里没有信,只有一个小巧的U盘。
回到陈默川临时的住处,空气仿佛凝固了。
沈昭棠将U盘插入电脑,指尖因为紧张而有些冰凉。
U盘里只有一个文件,被密码层层锁住。
“试试她的生日,或者她家人的生日。”陈默川提醒道。
沈昭棠试了几个组合,都提示错误。
她忽然灵光一闪,想起了那笔三十万的转账,以及“江岸建工”。
她输入了“Jiangan30w”的组合。
屏幕上,加密的表格瞬间被解开。
那是一份远比她想象中更庞大、更复杂的地下账本。
表格详细列出了“江岸建工”如何通过另外三家看似毫无关联的空壳公司,将一笔笔巨额工程款拆分、转移、再聚合,最终汇入一个注册在开曼群岛的境外账户。
每一笔资金的流动路径都清晰得令人发指,如同一张密不透风的蛛网。
而“云溪古镇”的防洪工程款,只是这张大网中被吞噬的猎物之一。
沈昭棠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脊椎升起,瞬间传遍四肢百骸。
她靠在椅背上,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
“这不是简单的挪用公款……这是洗钱。”
与此同时,几十公里外的市财政局大楼顶层,一间装修奢华的办公室内,烟雾缭绕。
高远舟指间的雪茄烧到了尽头,他却浑然不觉。
他面前的电脑屏幕上,一个红点正在南阳市的老城区内静止不动——那是他通过特殊渠道,早已植入刘会计车里的微型定位器信号。
一个手下恭敬地站在一旁,低声汇报:“老板,沈昭棠今天去了刘会计老家,刚刚又去了那家心理诊所。”
高远舟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他缓缓将雪茄按熄在水晶烟灰缸里,发出一声轻微的“滋啦”声。
“看来,我们的沈副局长,还不打算收手。”他慢条斯理地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这座城市的万家灯火,眼神幽深如渊,“通知孙主任,鱼饵已经放下了,该准备收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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