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晴的话让万鹿鸣回想起去年寒假，她在盛世传媒实习时自己强势的夺走了小妮子的“初吻”，那时的她没有抗拒自己，到底是自己让这姑娘伤了心，他的确不能给她一个光明的未来。
万鹿鸣的手悬在半空，指尖还残留着她甩开时的微凉触感。他缓缓收回手，插进西裤口袋，目光却始终没有从萧晴脸上移开。
“所以，在学校里，我就只是你的院长？”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自嘲。
萧晴垂下眼帘，盯着地板上的光影交错。“不然呢？”她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小锤子敲在万鹿鸣心上，“万院长不就是来给我们上课的吗？”
万鹿鸣向前一步，萧晴下意识地后退，脚跟抵在了门板上。他停下，不再逼近，只是微微俯身，与她平视。
“萧晴，”他叫她的名字，不再是疏离的“萧晴同学”，“我们能不能好好谈谈？不要这样。”
“我们之间有什么需要谈的吗？”萧晴抬起眼，目光清凌凌的，像浸了冰水的琉璃，“关于如何做好新闻报道？万院刚才在课上已经讲得很清楚了。”
万鹿鸣凝视着她，忽然轻轻叹了口气。“你在生我的气。”这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我不敢。”萧晴别开脸，看向窗外，“您是院长，我是学生，我怎么会生您的气。”
“就因为我是院长，你是学生？”万鹿鸣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所以你就要否定一切？”
萧晴沉默了片刻，终于转回头，直视他的眼睛：“那万院长觉得，我们之间还有什么？一段不该发生的过去？一个不该存在的开始？”她的声音微微发颤，“我承认，我曾经……很仰慕您，但很多事情不是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您作为院长，董事长，别人的丈夫，父亲，不是比我更清楚吗？现在的您是我的老师，我是您的学生，仅此而已。”
万鹿鸣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窗外阳光正好，透过百叶窗在他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条纹。有那么一瞬间，萧晴几乎以为会从他眼中看到受伤的表情，但很快，那抹情绪就被他惯有的沉稳所取代。
“我明白了。”他直起身，退后两步，拉开了恰到好处的距离，“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只谈公事。”
他走向办公桌，拿起一份文件：“比利时布鲁塞尔大学师生代表下周要来阳传进行为期三天的交流访问，就深化两校合作办学、加强中欧教育交流进行深度会谈，其中一天会来到我们播音主持学院，你作为校园电视台首席主持人，代表学院全体同学参加本次交流活动，同时兼任翻译工作。”
萧晴怔了怔，没想到他真的会公事公办。
“这是行程安排和要求。”万鹿鸣将文件递给她，声音平静无波，“如果你接受这个任务，明天下午之前把会谈分享内容发给我。”
萧晴接过文件，指尖不经意间擦过他的手指，两人都微微一顿。
“好的，万院长，您跟林董可真是亲夫妻啊，两口子是把我安排的明明白白的啊，还好这次倒不是观摩“秀恩爱”的任务了。”萧晴的声调稍有拉高，指尖在接过文件时不经意擦过他的手指，两人都微微一顿。她迅速收回手，文件被紧紧攥在手中，纸张边缘泛起细微的褶皱。
万鹿鸣的目光在她手上停留了一瞬，随即移开，接着她的话说道：“吵架是没有意义的，布鲁塞尔大学的范·德·霍芬教授是欧洲传媒学界的权威，他这次亲自带队，学校很重视。”他的语气完全公事公办，“你的法语和英语都很好，专业背景也匹配，是最合适的人选。”
萧晴低头翻看文件，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中的情绪。“我会认真准备的。”
办公室里陷入短暂的沉默，只有纸张翻动的沙沙声。万鹿鸣站在窗前，背影挺拔却莫名显得有些孤独。
“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先走了。”萧晴合上文件，轻声说。
万鹿鸣没有回头，只是点了点头。
萧晴的手握住门把，转动前却迟疑了一瞬。她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抿了抿唇，轻轻带上了门。
门在身后轻轻合上，将她与那个男人隔在两个世界。萧晴靠在走廊冰凉的墙壁上，深深吸了一口气。她以为自己赢了这场对峙，为何心里却空落得厉害？
门关上的那一刻，万鹿鸣也终于转过身来。他走到茶几前，端起那杯原本倒给萧晴的水，一饮而尽。水已经凉了，顺着喉咙滑下去，带着一丝涩意。
萧晴回到宿舍，将文件摊在书桌上。夕阳透过窗棂，为纸张镀上一层金边。她一行行读着行程安排，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那份被攥出褶皱的文件边缘。
万鹿鸣公事公办的语气还在耳边回响。他总是这样，能在亲密与疏离间切换得不着痕迹。而她，却每次都被他这般的从容伤得措手不及。
第二天下午，萧晴准时将分享内容发到了万鹿鸣的邮箱。邮件正文只有一句公式化的“万院长，请您审阅”。十分钟后，邮箱提示音响起，他的回复简洁明了：“收到，内容不错。明天下午两点，第一会议室彩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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