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凌晨，天还没亮。
程牛已经穿戴整齐，坐在特制的战车上。
这辆战车是工匠连夜改造的，车厢加宽加固，里面铺了厚厚的棉垫，还设有扶手和靠背，能让程牛在行军时少受颠簸。
两百精锐已经集结完毕，都是程牛的老部下。
他们看着自己的将军坐在战车上，身上缠满绷带，手里握着一杆怪模怪样的接起来的枪，眼神复杂——有关切，有敬佩，也有悲壮。
“将军，您的伤...”
一个百夫长忍不住开口。
“老子的伤不碍事。”
程牛朗声道，虽然声音还有些虚弱，但气势不减，“倒是你们，三个月没打仗了，手生了没有？”
“没有！”
两百人齐声回答，声音在黎明前的寂静中格外响亮。
“那就好。”
程牛点点头，“今天的目标，城西十里烽火台，两百虎魄军。
任务很简单——全歼敌人，摧毁营地，一个时辰内结束战斗。有问题吗？”
“没有！”
“出发！”
战车缓缓启动，两百精锐紧随其后。他们没有骑马，因为马蹄声会暴露行踪。
所有人都是步行，借着黎明前的黑暗，悄无声息地出城，向西方潜行。
叶宣和叶璇站在城墙上目送他们离开。陆离站在她们身边，脸色凝重。
“陆将军，程叔他真的没问题吗？”
叶宣还是不放心。
陆离沉默片刻，道：
“程牛跟了我十五年，我知道他的脾气。如果不让他去，他会憋出内伤，死得更快。
让他去，至少...他能死在自己选择的战场上。”
这话说得很残酷，但叶宣明白，这是事实。
“而且...”陆离看向远方逐渐消失的队伍，“程牛不是莽夫。
他虽然脾气暴躁，但打仗很有一套。那两百人都是他的老部下，配合默契。
对付两百虎魄军，应该没问题。”
话虽如此，但他握剑的手，指节还是微微发白。
烽火台建在一座小山坡上，视野开阔。
西岐军在这里搭建了临时营地，用木栅栏围起来，里面搭了十几个帐篷。
正如情报所说，守军大约两百，都是虎魄军。
他们和三天前进攻铁壁关的那些一样，眼中泛着红光，动作僵硬，但力气极大，不知疼痛。
程牛的战车停在距离营地一里外的树林里。他通过单筒望远镜观察着营地的情况。
“营地有两个门，前门有四个哨兵，后门有两个。”
程牛低声道，“帐篷分布散乱，没有明显的指挥中心。
看来这里没有黑袍法师，只有普通的虎魄军。”
“将军，怎么打？”百夫长问。
程牛思考片刻：“分三队。
一队五十人，从正面佯攻，吸引注意力。
二队一百人，从左侧迂回，等正面打起来后突袭后门。
三队五十人，由我带领，从右侧绕到营地后方，放火制造混乱。”
“可是将军，您的身体...”
“执行命令！”
程牛斩钉截铁。
计划开始实施。
第一队五十人悄悄接近到营地前门百步距离，突然发起冲锋，同时射出火箭，点燃了几个帐篷。
“敌袭！敌袭！”
营地里的虎魄军被惊动，纷纷拿起武器涌向前门。
他们虽然失去理智，但战斗本能还在，立刻组织起防御。
就在这时，第二队从左侧杀出，猛攻后门。
守后门的虎魄军只有二十多人，很快被压制。
营地陷入混乱。
程牛的战车从右侧绕到营地后方，这里只有木栅栏，没有门，也没有哨兵——虎魄军毕竟不是正常军队，布防有漏洞。
“砸开栅栏！”程牛下令。
几个士兵用重斧猛砍木栅栏，很快就开出一个缺口。
程牛的战车冲了进去，五十名精锐紧随其后。
营地后方是粮草堆放区和马厩，还有几个看起来像是囚笼的东西。
程牛看了一眼囚笼，里面关着十几个人，都是北境百姓的打扮，有男有女，个个面黄肌瘦，眼神惊恐。
“救他们出来！”程牛立刻下令。
士兵们砸开囚笼，把里面的人救出。一问才知道，他们都是附近村庄的百姓，被虎魄军抓来，准备运回虎煞谷做“材料”。
“畜生...”程牛咬牙，“连老百姓都不放过！”
他看向粮草堆，眼中闪过狠色：“放火！全烧了！”
士兵们点燃粮草，火势迅速蔓延。虎魄军发现后方起火，更加混乱，一部分人回身救火，防御阵型出现了破绽。
正面和侧面的北境军趁机加强进攻，很快就攻破了营地大门。
战斗进入白热化。
程牛坐在战车上，看着战场。他的身体不允许他亲自冲锋，但他可以用眼睛指挥。
“左翼推进太快，和右翼脱节了！让他们慢一点，保持阵型！”
“那队虎魄军想从侧面突围，派三十人堵住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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