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市,深夜一点三十分。唯有清冷的路灯在空旷的小区街道上投下昏黄的光晕。
萧天悄无声息地来到楼下,高大的身影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挺拔冷峻。他驻足在那辆线条凌厉、通体漆黑的川崎H2摩托车旁,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轻轻拂过冰冷的车身,冰蓝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似乎在进行某种决断。
正当他准备跨上机车时,一个带着睡意和担忧的轻柔嗓音从身后响起:
“天哥…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
萧天身形微顿,缓缓转过身。只见穆婷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纯棉睡裙,赤着脚站在单元门廊下,夜风吹起她散落的发丝,白皙的脸上写满了不安,一双杏眼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明亮,却也带着红肿的痕迹。
“婷儿…”萧天声音低沉平稳,听不出太多情绪,“我去处理点事情,很快回来。”
穆婷快步走到他面前,仰起头,目光紧紧锁住他深邃的眼眸,摇了摇头:“天哥,你别想瞒我…你是不是要一个人去查那个…那个玄魂教和棺材的事?”她声音微微发颤,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哭腔。
萧天沉默地看着她,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这无声的回应让穆婷更加确信了自己的猜测。
她猛地伸出双臂,紧紧环抱住他精瘦的腰身,将脸埋在他微凉的胸膛上,声音闷闷的,却异常坚定:“天哥…我不想再一个人担惊受怕地等着了…我不想你再一个人去面对危险…带我一起去,好不好?求你了…”
萧天感受着怀中女孩轻微的颤抖和传递过来的温暖与依赖,冰封般的眼神微微松动。他低头看着她泛红的眼眶和恳求的眼神,终是几不可查地轻叹一声,抬手揉了揉她柔软的发顶:
“好。一起去。”
穆婷眼中瞬间迸发出惊喜的光芒,脸上绽放出如释重负的笑容:“嗯!那你等我一下,我马上换好衣服!”她像只欢快的小鹿,转身飞快地跑回楼上,拖鞋踩在楼梯上发出“哒哒”的轻响。
萧天微微颔首,倚在机车旁,闭上双眼,仿佛在养神,又似在感知着周围空气中任何一丝不寻常的波动。
几分钟后,穆婷去而复返。她换上了一身轻便的蓝白色休闲运动装,脚踩白色运动鞋,头上反戴着一顶俏皮的亮黄色小黄人图案鸭舌帽,长长的马尾辫从帽后孔中穿出,显得利落又充满活力。
“天哥,我们走吧!”她语气轻快,试图驱散夜晚的沉重。
“先去接李南阳。”萧天依旧闭着眼,言简意赅地说道。
“李南阳?那个活宝也去呀?”穆婷有些惊讶,随即挽住他的胳膊,笑了笑:“也好,多个人多份照应,虽然他有时候不太靠谱…”
两人走向穆婷那辆白色的小轿车。穆婷熟练地坐进驾驶位,萧天则拉开副驾驶的门,安静地坐了进去。引擎启动,车灯划破夜色,朝着老城区的方向驶去。
与此同时,另一片老式街区内。
李南阳打着巨大的哈欠,一边往那个军绿色的旧帆布包里塞着乱七八糟的符箓和法器,一边对着卫生间那面裂了缝的镜子自言自语:
“哎呦喂~本来今晚想着能睡个囫囵觉咯~谁知道萧哥一个电话…得,又得去当苦力咯~”他揉了揉睡得乱糟糟的焦糖色头发,对着镜子里那个一脸衰相的自己做了个鬼脸,然后挎上包,晃晃悠悠地出了门。
不久后,白色轿车驶入老街区,远远就看到李南阳正没正形地斜靠在路灯杆上,一边东张西望,一边百无聊赖地踢着地上的小石子。
穆婷将车稳稳停在他身边,降下车窗:“上车。”
李南阳拉开车门,麻利地钻进了后座。他凑上前,借着车内灯光,一眼就注意到穆婷那双虽然精心修饰过,但依旧能看出些微红肿痕迹的眼睛。
“咦?我说穆大美女~”他眨巴着那双桃花眼,语气带着惯有的调侃和一丝好奇:“你这眼睛…咋回事?哭过啊?哪个不开眼的敢惹我们穆大小姐伤心?告诉小爷,小爷我去给他贴张倒霉符!”
穆婷透过后视镜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语气平静无波:“嗯。我闺蜜…前两天不在了。”
“啊…啊?!”李南阳脸上的嬉笑瞬间僵住,表情变得尴尬又无措,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他挠了挠头,试图缓和这沉重的气氛,干笑着岔开话题:“啊哈哈…那啥…今儿晚上…今晚这月亮…还挺圆哈?嘿嘿…”
然而,车窗外的夜空漆黑如墨,连颗星星都难见,更别提月亮了。
穆婷无奈地摇了摇头,懒得搭理他这拙劣的表演,专注地开着车。车内陷入一种微妙的寂静,只有引擎平稳的轰鸣声。
两个多小时后,B市郊区,一家看起来颇为普通的家庭旅馆外。
车子缓缓停下。李南阳第一个跳下车,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哈欠连天:“啊~~~困死本小爷了~这舟车劳顿的,比画符还累人!”
萧天和穆婷也相继下车。三人走进旅馆前台。穆婷主动上前,对那位正在打瞌睡的胖店主说道:“你好,麻烦开两间房。我和我男朋友一间,我朋友自己一间,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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