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骤雨来临,天空像是被撕裂的布帛,豆大的雨点倾盆而下。
苏晚卿换上了一袭素黑的旗袍,外面罩着墨色的长衫,发髻一丝不苟地挽起,仅簪一支银叶簪,简洁却透着古朴的韵味。
她怀中抱着那个“葬心坛”,面色清冷,步履坚定地登上了傅家的门。
傅家府邸大厅内,气氛凝重而压抑。
傅老夫人端坐主位,面色威严,身旁候着一位傅家御用律师,其手中的文件厚厚一沓,显然早已准备就绪。
沈婉柔也“恰好”在此,她穿着一袭浅色衣裙,柔弱中带着几分楚楚可怜,但在看向苏晚卿时,眼底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和挑衅。
“苏晚卿,你倒是真有胆量。”傅老夫人语气冰冷,带着不容置喙的威压,“既然要离婚,那便把事情彻底了断。这是傅家给你的‘流产后调理金’,五十万,你签了这份‘永不复婚保证书’,便可以拿走。”
沈婉柔轻声开口,语气温婉,却带着刀锋:“姐姐何必硬撑?签个字而已,大家体面散场,也省得日后纠缠不清。”她说着,还递上一方手帕,仿佛苏晚卿下一秒就会哭出来一般。
苏晚卿仿佛没有听见她的话,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未曾施舍。
她径直走到厅中那张红木长案前,将怀中的“葬心坛”轻轻放置其上,然后不疾不徐地打开了离婚协议的正本。
律师见她如此平静,反而有些摸不准她的底牌,但仍旧咄咄逼人:“苏女士,您这份协议中,放弃全部财产分割权,是否受到胁迫?”他拿起那份文件,试图从法律上挑刺。
苏晚卿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平静地从随身携带的包中取出一台微型投影仪,轻轻一按,一道光束便投射在傅家大厅的白墙上。
墙面上清晰地显示出她近三年来的手机银行流水明细,每一笔进出都标注得清清楚楚,无一笔来自傅氏或其关联公司。
“我的房租、医药费、茶庐启动资金,皆出自教学所得与吴老资助。”她抬起眼眸,目光平静而深邃,穿透了傅老夫人和沈婉柔伪装的平静,直抵人心,“我不争一分他的钱,只求他从此,别再出现在我的呼吸里。”
她的话音落下,整个大厅鸦雀无声。
傅老夫人原本冷硬的表情也出现了一丝裂缝,她没想到苏晚卿竟然如此决绝,且准备充分,让她所有的算计都落了空。
沈婉柔的笑容也凝固在脸上,眼底的得意瞬间被惊愕取代。
她苦心营造的“争夺财产”的污名,竟被苏晚卿如此轻描淡写地粉碎。
苏晚卿不再多言,拿起笔,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笔锋清冽,一气呵成。
她合上文件,动作干脆利落,不带一丝拖泥带水,然后转身,没有任何留恋地朝大门走去。
就在她走出傅家大门的那一刻,骤雨倾盆而下,雨水瞬间模糊了视线。
她没有撑伞,亦未疾步,只缓缓前行,素黑的旗袍下摆渐渐被雨水浸透,紧紧贴合在小腿上。
她的背影,在雨幕中显得单薄而又异常挺拔,仿佛一株在风雨中独立不倒的劲竹。
二楼书房的窗后,傅承砚正握着望远镜,他的手剧烈颤抖,雨水拍打着窗玻璃,也模糊了他的视线。
他透过雨幕,模糊地看见苏晚卿走过院中石桥时微微踉跄了一下,却仍倔强地挺直脊背,一步步消失在雨中。
他猛地冲向门口,想要不顾一切地追出去。
然而,陈秘书早有预料,身形一闪,便拦在了他的面前。
“傅总,她说了……”陈秘书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一丝不忍和沉痛,“她说了,若有人追,便是对她最后的羞辱。”
傅承砚的脚步硬生生止住,那句话像一道无形的枷锁,将他死死地困在原地。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道素黑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茫茫雨幕中。
镜头定格于那扇紧闭的朱红大门。
门外,空荡荡的巷子里,唯余雨声潺潺,洗刷着世间的一切尘埃。
门内,傅家大厅的红木长案上,那个刻着“葬心坛”三字的青瓷罐静静地立在那里,像一座无人祭拜的墓碑,埋葬了所有的过去,也预示着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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