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另一头,财务总监的声音因极度的震惊而扭曲变形:“傅、傅总……陈秘书在吗?有万分紧急的事情需要当面汇报!”
“我在。”陈秘书接过电话,只听了一句,脸色便瞬间凝重,他下意识地瞥了一眼落地窗前那个孤寂的背影,压低声音道:“我马上下去。”
五分钟后,总裁办公室内死一般的寂静。
陈秘书将一个透明物证袋轻轻放在了傅承砚的办公桌上,里面装着那张被原路退回的八千万支票,以及一封信。
“傅总,清心堂那边退回了支票。附函上说……说这笔资金不符合他们‘知春基金’的公益捐赠标准。”陈秘书的声音干涩,“他们只接受以‘技艺传承’和‘女性扶助’为目的的捐款,任何……任何带有个人赎罪性质的款项,一概不收。”
傅承砚没有回头,依旧凝视着窗外,视线尽头,正是那栋白色的市妇幼医院大楼。
阳光刺眼,晃得他眼眶酸涩。
良久,他才哑声开口,声音里带着一夜未眠的疲惫与沙砾感:“信呢?”
陈秘书将信取出,恭敬地递上。
傅承砚终于转过身,那双曾睥睨商界、深不见底的黑眸,此刻布满了骇人的血丝。
他接过信的手,却稳得像一座山。
信纸上是苏晚卿那熟悉的、清隽瘦金体,每一个字都像一根淬了冰的针,扎进他的眼底。
“傅先生若真心忏悔,请先向市妇幼医院捐一笔匿名善款——为那些,再也听不到父亲脚步声的孩子们。”
他读得很慢,仿佛要将这短短一行字刻进骨血里。
“她知道了。”傅承孕低声说,像是在问陈秘书,又像是在问自己,“她怎么知道……我从来没进过那间手术室?”
他问的是“手术室”,而不是“产科”。
一个词的差别,是地狱与炼狱的距离。
陈秘书的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最终垂下眼眸,选择了沉默。
那是他唯一没有查到的医疗记录。
因为傅承砚的指令是查苏晚卿的“术后康复情况”,他从未想过,傅总连那扇门都没有踏入过。
这个答案,不需要查,只需要看傅承砚此刻的神情,就已昭然若揭。
傅承砚猛地攥紧了信纸,坚硬的纸角深深刺入掌心,渗出细密的血珠,他却浑然不觉。
“去查。”他几乎是从齿缝里挤出两个字,“查她跟我结婚这三年,所有的消费明细。每一笔,都不要放过。”
半小时后,一份厚厚的财务报告被送到了傅承砚面前。
他一页一页地翻看着,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
第一年,她支付了清心堂旧址的房租、水电、日常开销,全部来自一个以她母亲名字命名的私人账户。
第二年,她采购了大量珍稀的茶具和古籍,每一笔款项都有清晰的来源——她个人茶艺授课和茶叶销售的收入。
第三年,她参加了两次海外的国际茶道交流展,机票和酒店费用,是从傅家的公共账目上支取的。
傅承砚的呼吸猛地一滞,终于……终于找到了一丝联系。
可他还没来得及抓住这根救命稻草,就翻到了下一页的附件——两张银行转账凭证。
就在他们离婚后的第二天,苏晚卿将这两笔旅费,连本带息,一分不差地转回了傅家的账户。
利息算得清清楚楚,按照银行同期最高利率。
他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几乎要停止跳动。
他继续往后翻,翻到了报告的最后一页。
那是一张手写凭证的复印件,字迹因为主人的虚弱而略显漂浮,却依旧工整得令人心疼。
凭证上写着:“傅承砚先生代付流产手术及住院医药费共计人民币柒万捌仟肆佰元整,已通过母亲林氏遗产账户清偿。”
落款日期,是他派人送去离婚协议的第二天。
地点,是她躺在冰冷的病床上。
傅承砚猛地闭上眼,仰起头,喉头剧烈地滚动着,像是在吞咽一块烧红的烙铁。
“呵呵……”他发出一声破碎的笑,比哭更难听,“她连疼的时候……都在跟我算清界限。”
这个女人,用最温柔的方式,对他进行了最残忍的凌迟。
她不要他的钱,不要他的命,甚至连他代付的、那条无辜生命的医药费,都要用她母亲的遗产来偿还。
她是在告诉他,她苏晚卿,从始至终,干干净净,不欠他傅承砚分毫。
而他,却欠了她一条命,一生都还不清。
与此同时,清心堂。
后院的密室里,苏晚卿亲手打开了一个尘封多年的保险柜。
赵伯站在一旁,看着她取出一个古朴的紫檀木匣,眼神里满是担忧:“小姐,这匣子是夫人临终前交给您的,她说……不到万不得已,莫要开启。”
苏晚卿的指尖轻轻抚过匣子上的铜锁,神情平静无波:“赵伯,以前我是傅太太,有所顾忌。如今我立了苏脉的宗,便再无所惧。”
“咔哒”一声,锁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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