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来找我了。”
当夜,傅承砚不顾所有人的阻拦,挣扎着起身,脱掉鞋袜,赤脚踩进门外没过脚踝的积雪里。
彻骨的冰寒瞬间从脚底蹿遍全身,他却仿佛毫无所觉。
他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小的油纸包,里面是三年来他每日煎服“安神引”后,留存下来的茶灰。
那是苏晚卿当年亲手为他调配的方子。
他将那撮承载了他三年思念与忏悔的灰烬,一点一点,极具仪式感地撒入身前的冻土之中,任由它们被新雪覆盖。
地质的异动,总有先兆。
阿墨接到紧急通知,烬归堂遗址因近期的微型地质活动,主体结构出现一道深不见底的裂缝,疑似地下根系过度扩张所致。
他亲自带队勘查,在主殿后方一处塌陷的地面下,竟挖出了一个用桐油和蜂蜡密封的陶罐。
罐内,是一卷用防水油布紧紧包裹的纸页。
展开之后,阿墨的呼吸骤然停止。
那竟是苏家失传多年的《茶疗手记》孤本篇目——《愈骨引·补遗》!
笔迹清秀稚嫩,确为苏晚卿早年所书。
但内容却骇人听闻地涉及了重金属解毒与神经再生修复的原理,其理论深度,远远超出了她当时的认知,甚至超越了当今最前沿的医学研究!
更让他心神俱裂的,是文末用血写就的一行小字:
“若有人循此方救人,便算我还了债。”
阿墨在裂缝边伫立了整整一夜,天亮时,他将文档用最高权限加密,上传至“根系计划”的内部共享库,并亲自标注:“来源未知,仅限临床验证使用。”
次日,北疆一家合作医院根据这份补遗改良了治疗方案,两名长期遭受矿区铅中毒、被判定为不可逆神经损伤的患儿,症状出现了首次显着缓解。
另一边,沈知节在高原义诊时,遇到了一个棘手的老年痴呆患者。
老人终日重复着一句话:“桥要塌了,桥要塌了!”情绪狂躁,无法安抚。
所有镇定疗法都宣告无效。
直到某天深夜,沈知节值班时,透过监控发现老人突然安静下来,怔怔地望着窗外空无一人的雪地,喃喃自语:“蓝衣服的人来了……他不冷吗?”
沈知节心生疑窦,冲进病房,除了窗户被开了一道缝,没有任何异常。
然而,当他检查老人床头的自动药炉时,发现水位竟莫名下降了一厘米。
他在炉底的残留物中,用质谱仪检测出了极微量的“宁神露”成分——这个配方从未对外公开,仅存于傅承砚那本被列为绝密的私人笔记中!
沈知节背脊窜起一股寒意。
他没有声张,只是默默调整了老人的用药方案,加入了低剂量的同类草本提取物。
一周后,奇迹发生。
老人首次在清醒状态下认出了前来探望的孙女,抱着她,含泪说出了一个二十年来从未提过的、他亡妻的名字。
沈知节在那份病历的末尾,写下了一行字:“有些记忆,是被人用命护着,从遗忘的深渊里捞回来的。”
万里之外,日内瓦。
温嫕受邀参加国际创伤后应激障碍治疗论坛,她的演讲主题是《非语言疗愈中的象征性回归》。
她展示了两组完全匿名的案例数据。
A样本,一位男性,通过重复性的、近乎自残的特定行为(如在高海拔地区覆土、在特定时间焚烧特定植物、默诵固定文本),在三年内完成了生理和心理的双重自我救赎。
B样本,一位女性,则通过创造宏大的、具有公共利益的项目,将个人创伤转化为集体福祉,实现了创伤的升华。
台下一位权威学者犀利地提问:“温博士,这难道不只是两个极端个例的幸存者偏差吗?它不具备普遍性。”
温嫕扶了扶眼镜,目光平静地扫过全场,声音清晰而有力:“当一个人,愿意把自己烧成灰烬,去喂养一片本该死去的新生时,你就不能再用冰冷的‘偏差’来定义他。那叫神性。”
全场寂静。
散场后,她在后台的休息室里,发现了一只没有署名的信封。
打开,里面没有信,只有一片脉络清晰的干枯兰叶,和半枚碎裂的、边缘锋利的树脂镇纸。
兰叶,来自苏晚卿的戈壁奇迹。镇纸,是傅承砚书桌上那枚的残片。
温嫕轻轻摩挲着那两件看似毫不相干的物品,指尖传来截然不同的触感。
她无声地笑了笑,将它们小心地夹进了自己新书的校样稿中,位置,正好是最后一章《长城风里》的标题页。
清明,晨。
苏晚卿在戈壁的研究院基地,主持了首场“大地茶祭”。
九只从古窑中新烧的“归藏瓮”一字排开,她要将从全国各处采集来的、具有代表性的根系土壤混合,封存于此,作为“根系计划”的永恒样本。
仪式肃穆,进行到第七瓮封土时,天色骤然暗沉,远方传来滚滚雷声。
“院长,要不要暂停?”助理低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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