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迹不多,却字字诛心。
“宁舍千柱庙,不负一人约。”
阿墨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
他想起了傅承砚最后的谕令“魂归不必门”,想起了那枚浮现出地图的丹药,想起了那场席卷全球的无声告白。
他终于懂了。
这个男人,从始至终,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对抗着家族、对抗着宿命,甚至对抗着死亡本身。
他缓缓抬起头,任由冰冷的雨水冲刷着他的脸颊,对着那风雨飘摇的天空,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用近乎嘶吼的声音喊道:
“你若真成了神,就别再躲着她了!”
江南,新茶园区的项目工地上。
林工正带领团队进行最后的深度地质勘探。
忽然,一台最先进的超声波探测仪发出了刺耳的警报。
屏幕上,地下深层传来一阵极其规律的脉动,频率稳定在每分钟75次。
“这……这是心跳?”年轻的技术员脸色煞白。
“胡说八道!给我往下挖!”林工厉声喝道。
大型钻机启动,在脉动最强烈的点位向下深挖。
当钻头抵达地下三十米处时,触碰到了一块坚硬无比的金属。
清理掉周围的岩土,一块闪烁着冷光的钛合金铭牌显露出来。
上面没有多余的字,只用激光蚀刻着一个名字和一组坐标——傅承砚,以及一个指向皖南山区的精准经纬度。
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按照坐标参数调整挖掘臂,他们很快在铭牌下方三十米处,挖出了一座巨大的、完全密闭的银白色生态舱!
舱门开启的瞬间,一股温暖湿润、带着淡淡茶香的空气扑面而来。
舱内,恒温恒湿,灯光明亮,宛如白昼。
四周的墙壁上,没有冰冷的仪器,而是挂满了苏晚卿历年所有茶会的照片。
她或低眉顺眼,或浅笑盈盈,每一张,都定格着她最美的瞬间。
舱室中央的桌子上,静静地摆着一封信。
林工颤抖着手打开,信纸上只有一句简短的话:
“若你来找我,请带春天进来。”
日内瓦。
温嫕主持的“情感遗存现象”跨学科研究项目,取得了突破性进展。
她整合了来自新加坡机场的异常安检录像、沈知节医院的“父亲模式”音频、烬归堂的雷击诗句、以及林工发现的地底心跳等全球各地收集到的,所有与苏晚卿相关的异常数据记录。
经过超级计算机长达七十二小时的建模分析,一张覆盖全球的动态热力图,最终在主屏幕上生成。
图上,无数代表着“情感能量”的光点,如潮水般涌动,但最高亮度的那个奇点,却始终锁定在一个快速移动的坐标上。
那个坐标,正是苏晚卿此刻所乘坐的,开往皖南的高铁。
温嫕看着那张图,忽然笑了。
她将分析结果打包,加密发送给了苏晚卿,只附上了一句自己的解读:
“晚卿,研究结论出来了。不是他在追随你。是你走到哪里,爱就在哪里重新定义自己。”
三天后,苏晚卿独自一人,抵达了皖南那座荒废多年的气象站。
她推开锈迹斑斑的铁门,嘎吱的声响在空旷的山谷里回荡。
屋内的陈设,竟和资料照片里几十年前的样子,别无二致。
一张旧木桌上,放着半杯早已凉透的茶水,旁边摊开着一本笔记本,墨迹像是刚刚写下,尚未干透:
“今天她去了南极,我没敢跟太近,怕吓到她。”
苏晚卿的目光在那行字上停留了很久,最终缓缓移开。
她从随身的布包里,取出那个一路随行的素色陶罐,放在桌上。
然后就着屋檐下石阶的裂缝,接引了一捧清冽的雨水,注入罐中。
她点燃了便携式的炭炉,将陶罐架在上面,静静地煮水。
炭火无声,水汽渐起。
当水将沸未沸,发出松涛般的低吟时,满室的雾气氤氲了窗户的玻璃。
在那片模糊的白雾上,渐渐显现出两个淡淡的人影——一个坐着,是她。
另一个高大的身影,静静地站在她身后,一如从前无数个她以为是独处的午后。
苏晚卿没有回头,只是忽然开口,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傅承砚,你说你要用一生赎罪。”
她顿了顿,伸出手,将一只空着的茶杯,缓缓推向自己对面的空位。
“现在,我要用余生决定,要不要原谅。”
话音落下的瞬间,窗外,第一缕穿透厚重云层的春光,恰好照进屋内,精准地落在那只空杯之上。
光影之中,杯底的青釉上,悄然凝出了一点晶莹的水珠。
像是水终于落下的一滴,迟到了太久的眼泪。
她没有走。
就在这片与世隔绝的废墟里,她决定住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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