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乘风号”钓鱼艇静静停泊在月牙岛简陋的码头旁,犹如一只优雅的白天鹅落入了灰鸭群中,格外引人注目。连日来,它成了岛上最热门的谈资。村民们茶余饭后聚在一起,话题总绕不开这艘新奇又气派的船,语气里混杂着羡慕、好奇,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对于过惯了传统渔猎生活的岛民来说,这条船代表的,是一种他们既向往又感到陌生的生活方式。
方林每天都会花大量时间待在“乘风号”上,熟悉每一个开关、每一处设备,擦拭保养,如同对待一件珍贵的乐器。发动机低沉有力的轰鸣、活水舱循环系统细微的嗡鸣、冷藏设备启动时压缩机沉稳的声响,这些现代化的声音,取代了老“长风号”上木料摩擦和海风呼啸的原始交响。他喜欢这种掌控感,但也清晰地意识到,这条船所指向的航程,已远非一人一舟一网所能应对。他需要帮手,不是临时搭把手的那种,而是能托付性命、共享风雨的真正伙伴。这个念头,随着他对新船性能的熟悉,变得愈发强烈。
第一个浮现在他脑海里的,自然是阿壮。
这天下午,方林正在船上调试新安装的探鱼器屏幕,阿壮像往常一样,没事就溜达过来,围着“乘风号”转悠,眼睛里全是光,嘴里啧啧称奇:“方林哥,这屏幕真亮!跟看电视似的!底下有鱼都能看见?”
方林没回头,手指在屏幕上滑动,调整着参数,状似随意地问:“壮子,老‘长风号’以后就主要跑近海,给合作社运日常的货。这条新船,我打算往远了走,搞搞精品钓,也把直播弄得更像样点。一个人,忙不过来。”
阿壮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黝黑的脸上瞬间绽开毫不掩饰的狂喜,他几乎是扑到驾驶舱窗边,扒着窗框,声音都提高了八度:“方林哥!你的意思是……让我跟你上这条船?!”
方林这才转过头,看着阿壮那双因激动而瞪得溜圆的眼睛,笑了笑:“怎么,不愿意?怕这船太快,你晕船?”
“愿意!一百个愿意!一万个愿意!”阿壮把胸脯拍得砰砰响,“晕船?我阿壮啥时候晕过船!方林哥,只要你一句话,刀山火海我都跟你去!开这船,多带劲啊!”他兴奋得在甲板上直转圈,摸摸崭新的绞盘,又看看流线型的船艏,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站在船头、迎风破浪的景象。
看着阿壮毫无保留的兴奋和忠诚,方林心里一暖。阿壮水性好,力气大,对自己绝对信任,是个难得的帮手。但方林知道,光有热情和力气还不够。“乘风号”要面对的是更复杂的海况和更精细的作业,需要一个能镇得住场面、经验极其丰富的老手来掌总。这个人选,他几乎不用想第二个人——福伯。
傍晚,方林提了两瓶好酒和一条肥美的鲜鱼,去了福伯家。福伯正坐在自家小院的屋檐下,就着最后的天光,修补一张用了很多年的旧渔网,手指依然灵巧。看到方林,他抬了抬眼皮,没停下手里的活计:“林子来啦,坐。” 语气平淡,听不出什么情绪。
方林把东西放在小桌上,拉过一个小马扎坐下,看着福伯飞针走线,一时间不知如何开口。海风穿过小院,带着傍晚的凉意。还是福伯先打破了沉默:“新船,还顺手?”
“嗯,机器挺好,就是……太新了,很多玩意儿还得慢慢摸透。”方林斟酌着词句,“福伯,我这次来,是有个不情之请。”
福伯的手停了一下,又继续穿梭:“说。”
“那艘‘乘风号’,您也看到了。我想用它,往深了走,搞点不一样的营生。阿壮有把子力气,人也靠得住,我打算让他跟着。可这海上……光有胆子不够,得有个定盘的星。”方林的声音很诚恳,“我想请您老出山,给这条新船掌掌舵。不用您干重活,就帮忙看着海况,拿拿大主意,关键时候,镇住场面。”
福伯没立刻回答,依旧不紧不慢地补着网。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放下梭子,拿起旁边的旱烟袋,慢慢地装烟,点火。辛辣的烟味在暮色中弥漫开来。
“林子,”福伯吐出一口烟,目光透过烟雾,看着远处模糊的海平面,“我老了,筋骨不比你们年轻人。那种新式家伙,我也玩不转。”
方林心里一沉。
但福伯话锋一转,语气低沉而缓慢:“不过,你这娃子,心里有海,有根,做事也踏实。不像有些人,有点钱就烧得慌。那条船,是条好船,但海还是那片海,脾气没变。你肯琢磨新路子,是好事,可海里的规矩,老理儿,不能丢。”
他顿了顿,深深看了方林一眼:“让我上船,也行。但我有言在先,一是,我这把老骨头,重活干不了,就帮你看看风,辨辨流,关键时刻提个醒。二是,怎么下钩,怎么放线,得听我的,不能由着性子胡来。三是,赚了钱,该怎么分就怎么分,我老头子不占你们年轻人便宜,但也不能白干。”
方林一听,心中大喜,连忙说:“福伯,您肯答应就行!一切都听您的!工钱按船上的最高份子算!您就是这条船的‘船老大’,我们都听您指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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