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学院”深处,那间按照顶级声学标准建造、却特意保留了部分原始工业结构的录音棚,被命名为“洄流室”。此刻,室内灯光调至适合创作的暖黄,巨大的Neve VR调音台像一艘夜航船的驾驶舱,无数指示灯如同沉默的星辰。空气里有新设备特有的淡淡电子味,也有老木头和隔音棉沉淀的气息。控制室与录音间之间的双层玻璃,映出外面北京冬日下午苍白的天光。
新专辑定名《溯洄》。取自《诗经》“溯洄从之,道阻且长”,寓意逆流而上,追寻本源。这不仅是秦默个人创作的一次溯洄,也是“新国风”理念首次以完整专辑形态的溯洄与迸发。
录制已进入第三天,氛围却与以往任何一次合作都不同。控制台前,除了秦默、老炮、孙总监,还多了一张异常年轻、甚至有些稚嫩的面孔——小武,“默学院”第一期“新国风创作班”中脱颖而出的编曲鬼才,今年刚满二十二岁,计算机与音乐双修,痴迷模块合成器和算法作曲,对传统音乐的了解却源自游戏原声和网络二次创作。他被秦默破格提拔,担任《溯洄》中三首关键曲目的联合编曲人。
此刻,正在打磨的是专辑的点题曲《溯洄》。秦默提供的动机核心,是一段从古琴曲《流水》中采样、并经过时间拉伸和反向处理的诡谲音效,意图表现“逆流时间”的意象。人声部分,他尝试用了一种类似昆曲水磨腔、但更为抽象的气声吟唱。
小武听完秦默的demo,没有立刻评价,而是飞快地在自己的笔记本电脑上敲击,同时连接上他带来的那台布满旋钮和插线的模块合成器,发出“滋滋嗡嗡”的调试声。他头发乱糟糟,穿着印有故障艺术图案的卫衣,与周遭昂贵专业的设备格格不入。
“秦老师,”小武抬起头,眼睛在镜片后闪着光,语速极快,“您这个反向《流水》的想法太酷了!但我觉得可以更……‘颗粒化’一点。我用实时音频切片算法,把采样切成几千个微片段,然后随机重排、触发,模拟一种‘记忆的碎片在逆流中无序碰撞’的感觉,怎么样?”
说着,他播放了一段实时生成的音频。原本古琴悠长的旋律线条被彻底打碎,变成一阵阵闪烁的、晶莹又诡异的电子“雨点”,时而在左,时而在右,充满了不可预测的数字化美感,但……完全失去了原曲的“气韵”。
老炮皱着眉头,忍不住开口:“这……啥玩意儿?稀碎!《流水》那股子绵延不绝的劲儿呢?你这整得跟信号不好似的!”
小武一愣,解释道:“炮哥,这不是要模仿《流水》,是要解构它,用数字时代的方式重新理解‘流动’和‘时间’……”
“那也不能把魂儿给解构没了吧?”老炮坚持。
秦默没有说话,他闭着眼,反复对比着原始动机和小武处理后的版本。确实,小武的版本更“新”,更“数字”,充满了Z世代的听觉趣味。但正如老炮所说,属于古琴、属于“流水”意象的那种内在的生命力和气息,似乎被技术手段遮蔽了。
“小武,”秦默睁开眼,语气平和,“你的技术想法很先进,打开了新的可能性。但我们做‘溯洄’,不仅仅是形式上的逆流,更是情感和文脉上的回溯。我们需要在‘数字碎片’和‘传统气韵’之间,找到一种平衡,或者说……一种新的叙事语法。”
他走到模块合成器前,这个复杂的“乐器”对他来说也有些陌生。“你能不能试着,控制一下这种‘随机’的度?比如,让碎片重组时,隐隐遵循原曲音高的某种大趋势?或者,在某些关键情绪点,让几个碎片‘意外’地组合成一段稍纵即逝的原曲旋律片段,像记忆闪回?”
小武眼睛一亮,手指又在键盘上飞舞起来:“您是说……用概率权重和马尔可夫链来约束随机算法?让机器学习的‘习惯’里,保留一点传统的‘幽灵’?这个有意思!我试试!”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成了技术与美学、代际与理念的激烈碰撞场。小武不断尝试各种算法和合成器路由,生成光怪陆离的音效;秦默则凭借其强大的音乐直觉和美学判断,像淘金者一样,从这些数字河流中筛选出那些既新奇又莫名“对味”的瞬间。老炮在一旁,从最初的排斥,到渐渐被某些奇特的节奏型吸引,忍不住用手在腿上敲打起来。孙总监则负责冷静地记录下每一个有效参数的设置。
争论时有发生。为了一段贝斯音色该用模拟合成器的温暖低噪,还是用采样自阮咸的拨弦声进行波表合成,两人各执一词。最后折中方案是:两者分层,模拟合成器提供稳固的基底,阮咸采样经过失真和滤波,成为游走其上的、富有“肌理感”的幽灵。
人声录制环节,碰撞更加直接。秦默希望保留吟唱中那种即兴的、带有呼吸瑕疵的“人味”,而小武在监听时,下意识地就想打开自动调谐插件进行微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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