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禾脸上的笑容加深，微微躬身。
“必不负殿下所托。”
他直起身，目光再次投向窗外的浓雾，轻描淡写地说道。
“那么，作为庆祝日后的阖家欢乐结局，这扰民的雾气，便散了吧。”
不然也挺妨碍大家一起包饺子的，这很不正确！
随着他话音落下，也未见他有任何动作，天守阁外那浓郁得化不开的鬼雾如同被一只无形大手搅动，开始缓缓收缩，最后化作几缕纤细的灰烟，彻底消散在空气中。
阳光，时隔多日，终于再次毫无阻碍地洒落在稻妻城的街道上。
然而，阳光驱散了迷雾，却驱不散天守阁内，那更加复杂的权力阴云。
雷电影闭上了眼睛，将所有的情绪深深掩藏，她已经算是失败了。
“名椎滩的神罚……那两枚武器，也是你所为的？”
转换好心绪的雷电影再次开口，将话题最近的事件，现在初步达成共识，大家终于能好好坐下来谈一谈了。
至于休息，这件事并不着急。
“是。”
纪禾坦然承认，语气里甚至带着一丝满意。
“效果，冕下应该感受到了，失控的御影炉心，连同其中积攒了数百年的祟神怨念，被一次性格式化，从存在层面抹除。”
御影炉心本身就是一个大号炸弹，与大当量燃素碰撞后迸发的伤害实在可观。
奥赛尔吃这一下都得丢半条命，早知道当初应该想办法给这东西送到孤云阁的。
……
算了，这一颗下去自己准备的地脉充电宝也得跟着炸开，到时候自己多少也得吃几发岩枪。
“至于盘踞在借景之馆附近，那些如同毒瘤般侵蚀稻妻的愚人众邪眼工厂，也一并清理了。”
武器的来源……
当初说好了的，测试禁忌武器，虽然这个也不算太禁忌。
至于为什么会出现在踏鞴砂，想必一定是技术性失误。
误差这种东西是很难消除的，毕竟即使是前世某神秘大国的导弹都会有一千七百公里误差。
“很好，这个问题我会亲自去找摩拉克斯去讨论、踏鞴砂近半化为虚无！你可知道那意味着多少生灵涂炭？”
“生灵？”
纪禾脸上露出荒谬的神色，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可笑的事情，你真不知道你手下稻妻是个什么情况？
“尊贵的鸣神冕下，在您决定眼狩令、锁国令，坐视御影炉心隐患发酵、默许愚人众在您的国土上建立邪眼工厂时……您可曾计算过，那又意味着多少生灵涂炭？”
“踏鞴砂核心区域，早在祟神能量常年侵蚀下化为死地，除了一些被愚人众蛊惑或是本就刀口舔血的亡命之徒，以及……大量的愚人众先遣队，那里早已没有您想象中的无辜生灵了。”
他踱步到窗边，俯瞰着迷雾散去后逐渐恢复生气的稻妻城街道。
“至于您说要找摩拉克斯讨论……请便。”
“不过，容我提醒您，在璃月，送仙典仪刚刚落幕，岩王帝君魂归高天，如今璃月是人治的时代。”
嗯，国书的署名都是甘雨冕下。
而纪某人做事从来遵纪守法光明磊落，众所周知，璃月是法治社会。
至少纪某人最多是犯一些以煽动颠覆国家政权罪、帮助实施恐怖活动之类的罪名，可惜，受害人是稻妻。
毫无疑问，稻妻的闭关锁国导致两国之间交流趋近于无，至少罪犯引渡之类的条例是不会存在
此世最殊胜威怖的雷霆化身终究还是在纪某人的伶牙俐齿之下保持沉默，无论是手段还是嘴皮子，她都不会是纪禾的对手。
纪禾也寸步不让，从不吃亏。
“至于您关心的几个问题”
纪禾转过身，不再纠结于踏鞴砂，开始主导话题，现在就是反派mvp结算画面。
不过怎么说呢，全靠雷神衬托，但凡换一个国家，纪某人都不能这么快掀起如此大的波澜。
“比如，民间舆论……我也只是做了一个小小的推手，真正散播的，呵呵呵，大家都在散播，一时之间我也不知道谁才是主要推手。”
拿起凉茶轻轻抿了一口，这才慢条斯理的继续给鸣神大人解释最近的风波的来源。
“就我所知道的有，社奉行、鸣神大社、万国商会、愚人众、海只岛、天领奉行、勘定奉行以及一些依附于三奉行的中小家族。”
与其说是谁在传播舆论，不如说到底有谁没有传播舆论。
“三奉行？鸣神大社？”
纪某人嘴里的名单有些过于骇人听闻，以至于鸣神大御所从一心净土出来发现天下皆反。
或者说……她成反贼了？
狐疑的眼神留给了自己的眷属，鸣神大社的大巫女，自己的神权的代表人物。
而大巫女只能羞涩而僵硬的一笑，这事她确实干了，但是结果她真没想到。
她也是被纪老贼坑了。
“当然，天领奉行跟勘定奉行早已跟愚人众姌和，通敌叛国侵吞权利的过程要不惹人诟病自然要做舆论的把控。”
不过很可惜，纪某人的手段更胜一筹，他们散布的舆论无非就是屎盆子全丢给鸣神。
通过不断强化正统的名义来控制舆论风向，理论上来说……这也并不算舆论。
但是从结果来说，不断强化意识导致民众出现逆反心理，舆论的发酵与爆发是建立在他们不断强化的管控力度之上。
或者说，是天领奉行与勘定奉行提供了暴乱的土壤。
“社奉行作为三奉行之一，罪臣的身份跟不断被天领奉行通过战争行为侵蚀争夺的权利让他们的地位岌岌可危，通过民间舆论获得一部分力量也是正常的。”
“鸣神大社为什么参与……这个问题你过会自己询问自己的眷属就可以了，而愚人众……”
纪禾露出奇妙的笑容，愚人众干坏事需要理由吗？
“他们有崇高的理想不是吗？干什么事都不奇怪。”
“至于剩下的，他们都是锁国令的受害者，作为受害人，他们为了反抗而加入这场暴乱似乎并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
海只岛，因为锁国令无力维持岛民生计而反，万国商会，因为锁国令跟勘定奉行的盘剥苦不言堪，还有鸣神岛、离岛民众也大多也是如此。
只不过苦于幕府高压跟雷神的武力而不敢做声，当纪某顶上去而雷神倒下的时候，火星被点燃是正常不过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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