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岛的码头,海风裹挟着咸腥与货物搬运的喧嚣,却也吹不散一种与稻妻城相似的那种竭力维持繁荣表象下的紧绷与疲惫。
不过在纪禾的默许、地理的优势以及珊瑚宫心海的运作下,总归是比稻妻城更多些许活力。
新建的仓库旁,零星张贴着万有铺子招工或海只岛工业区急聘的告示,在风中卷着边角。
纪禾与雷电影并肩而立,远远望着码头区一处略显杂乱的角落。
影依旧是一身简约的紫色和服,面容隐在斗笠垂下的轻纱后,唯有周身不自觉散发的、几乎凝滞的威压,表明她与此地匆忙凡俗的格格不入。
纪禾则是一派闲适,仿佛真是带着友人来参观港区风光的富商。
“看那边”
纪禾抬了抬下巴,指向一个正与码头管事激烈争辩的身影——一位穿着须弥学者服饰、风尘仆仆的年轻女性,棕色的长发有些凌乱,脸上全是焦急神色。
“教令院的学者,爱拉尼,她的故事,堪称提瓦特学术界的一朵奇葩。”
影的目光透过轻纱,淡漠地扫过那个方向,并未言语。
她对凡人的悲欢离合兴趣寥寥,若非纪禾以观察变数为由硬将她拉来,她更愿留在天守阁那永恒的寂静中。
纪禾却颇有谈兴,语气里带着一种讲述奇闻异事般的玩味。
“此人的论文选题,仿佛自带一种奇特的诅咒,她在蒙德研究四风守护,特瓦林便化身风魔龙攻城;她转道璃月,准备撰写《岩之神与璃月港》,我们的岩王帝君便当众‘遇刺’仙逝;她滞留稻妻,本想以眼狩令为题,结果嘛……锁国令解除了。”
看着爱拉尼似乎因为货款或船资问题,被管事不耐烦地挥手驱赶,踉跄后退差点摔倒,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更绝的是,她每次选题,都恰好卡在历史转折的节点之前,精准得如同接到了命运的通知书,却总是慢半拍,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学术成果被现实的车轮碾得粉碎。”
“如今,她在稻妻靠着推销化肥勉强糊口,论文却已遥遥无期,怕是连毕业都成了奢望。”
影终于开口,声音透过轻纱,带着冰冷与漠然。
“……微不足道的个体,被时代洪流裹挟的倒霉蛋,她的不幸,确实令人惋惜。”
在她看来,这种连神之眼都没有的普通学者,其挣扎在神明的视野里,甚至连一朵浪花都算不上。
不对,没有神之眼的普通人,一般都不会出现在神明的视野里。
“哦?是吗?”
纪禾侧过头,看向影,目光深邃。
“那还真是可惜,不过,倒霉这种属性,我觉得她很适合拿一枚火系的神之眼。”
六星火神同款的那种。
他向前踱了一步,海风吹动他的衣角。
“说起来,一位走投无路、急需救命稻草的学者,恰好遇到了两位对须弥学术充满兴趣、愿意提供研究资助的异国友人。”
“我们助她解决眼前的困境,她为我们提供进入教令院的理由,各取所需,公平交易。”
影沉默着,轻纱下的目光再次投向那个刚刚被驳倒,整个人失魂落魄蹲在角落里的须弥学者。
斗笠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仿佛一声无声的应允。
纪禾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意味深长。
码头的喧嚣在午后炽白的光线下蒸腾,混杂着海腥、汗水和货物特有的尘土气。
风穿过新建仓库的缝隙,发出低沉的呜咽,将那些万有铺子急聘的告示吹得哗啦作响,边角卷起,像挣扎的蝶。
货箱碰撞声、劳工吆喝声、船笛嘶鸣声混作一团,仿佛一层无形的网,将空气中那份竭力维持的繁荣紧紧裹住,透不过气。
纪禾与雷电影并肩立于一处稍高的栈桥端头,脚下海水浑浊,翻涌着泡沫与零星的菜叶。
影的装束已稍作改变,深紫近墨的和服外罩了件不起眼的鸦青色羽织,斗笠垂下的薄纱将面容与那双过于威严的紫瞳尽数遮掩。
只余周身那近乎凝滞、与凡俗彻底割裂的气场,需得纪禾以自身力场稍加调和,才不至于令路过劳工莫名心悸腿软。
纪禾却是一派闲适商贾模样,月白长衫纤尘不染,手中不知何时多了把素面折扇,轻点着掌心,目光饶有兴致地追随着码头角落那场小小的纷争。
小白脸配上这装束,顿时化身富家公子哥,可以当做白月光的不二之选。
爱拉尼的须弥学者长袍已洗得有些发白,边角磨损严重,沾着不明的污渍。
棕色的长发本该柔顺,此刻却因海风和焦急的抓挠而显得毛躁凌乱,几缕黏在汗湿的额角。
她脸型瘦削眼窝下有浓重的阴影,原本或许清亮的眼眸此刻布满血丝,正死死盯着面前那位满脸不耐、体格粗壮的码头管事,手里攥着几张皱巴巴的票据,指节用力到发白。
“……货款明明说好是到付一半!契约,契约在这里!”
她的声音拔高,试图压过周围的嘈杂,却因底气不足而显得有些尖利颤抖,带着浓重的须弥口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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