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顾凡拖着疲惫的身体，重新打开自己公寓门的时候，一股混杂着焦糊味和尘土味的干热气息，扑面而来。
家，已经不能称之为家了。
更像是一个刚刚经历过三昧真火洗礼的灾难现场。
墙壁上布满了龟裂的纹路，大块大块的墙皮剥落下来，露出底下灰色的水泥。
天花板被熏得漆黑，那个英勇牺牲的烟雾报警器，此刻正耷拉着脑袋，仿佛在无声地控诉着昨晚的疯狂。
“唉...”
少年长长地叹了口气，认命地开始收拾残局。
顾凡看着这三只嗷嗷待哺的“宠物”，再摸了摸自己比脸还干净的钱包，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昨晚的逃亡，花光了他身上最后的现金。
现在，他不仅要面对房东关于“装修”问题的夺命连环call，还要支付下一季度的房租、水电、物业费...
“养神兽，比养吞金兽还费钱啊...”
顾凡的内心，充满了社畜的悲凉。
“再来几次昨晚那样的‘火灾’，我可以直接收拾收拾去天桥底下，和各位大师交流人生了。”
他瘫在沙发上，习惯性地打开了《山海万象》APP，试图从虚拟世界里寻找一丝安慰。
然而，现实给了他更沉重的一击。
【当康】图标的下方，【养成】按钮正闪烁着诱人的光芒。
他点了进去。
【下一阶段：幼年期】
【所需灵犀值：1000】
他又点开了【迷榖】的。
【下一阶段：幼年期】
【所需灵犀值：1000】
“......”
顾凡默默地关掉了界面。
他现在总共只有六百多点灵犀值，连升级一个都不够。
至于继续搞大事...
一想到那个眼神冰冷的青鸟，和随时可能破门而入的官方，顾凡就打了个冷战。
风险太高了。
他现在就像一个被通缉的逃犯，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可能引来灭顶之灾。
赚钱...升级...
两条路，似乎都堵死了。
就在顾凡陷入绝望之际，他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了网红UP主“猫饼小酥”那张激动到涨红的脸，和那张无比醒目的悬赏海报。
【悬赏元！寻找福猪侠！】
一个念头，在他心底疯狂滋生。
“我不能暴露【当康】...”
“但我可以...利用它的‘祥瑞’之力啊！”
一个大胆的计划，在他脑中迅速成型。
顾凡原本黯淡的眼神，瞬间被点亮！
他猛地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冲进房间，翻出了一个带网格透气窗的宠物背包。
然后，他抱起还在蹭他裤腿的【当康】，不由分说地塞了进去。
“哼唧？！”
金色小猪发出了不满的抗议。
“乖，带你出去赚奶粉钱。”
顾凡拉上拉链，背上背包，目标明确。
楼下，那个他平时路过一百次都不会看一眼的福利彩票站！
他决定了！
不求中个五百万的头奖，那个太引人注目，容易被官方当成新的异常事件来调查。
他只要中个二等奖！
几十万，足够解决他眼前的财务危机，还能顺便小范围地收割一波灵犀值！
......
彩票站里，烟雾缭绕。
几个上了年纪的老彩民，正围在一张巨大的走势图前，指指点点，口沫横飞。
顾凡背着双肩包，像一个普通的大学生，悄无声息地走了进去。
“哼唧...”
背包里，【当康】似乎是闻到了陌生的气味，不安分地动了动，发出一声轻微的哼叫。
正在柜台后面昏昏欲睡的老板，眼皮都没抬一下。
但他放在柜台边上，一盆因为缺水而叶子发黄、快要枯萎的富贵竹，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悄然挺直了腰杆，一片枯黄的叶子边缘，泛起了一丝微弱的绿意。
顾凡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大定！
他走到那张花花绿绿的走势图前，假装煞有介事地研究起来。
实际上，他的【灵性视觉】，已经悄然开启！
在他的视野里，整个世界都褪去了颜色，变成了黑白灰的线条。
唯有那些代表着“概念”和“能量”的东西，才会呈现出不同的光晕。
比如，那几个老彩民身上，缭绕着一股代表着“执念”的灰色雾气。
而他背包里的【当康】，则像一个小太阳，散发着温暖而纯粹的金色光芒。
顾凡的目光，落在了那排写满了数字的选号区。
大部分数字，都是普通的白色。
但当他背着背包，不经意地靠近某几个特定的数字时...
奇迹发生了！
那几个数字上，竟然如同被阳光照耀一般，泛起了一层微弱的金色光晕！
“卧槽...”
顾凡的心脏漏跳了一拍。
“这就是传说中的财运可视化吗？”
“比什么大数据分析、内部消息靠谱多了啊！”
顾凡强行按捺住内心的狂喜，装作不经意地来回走了几遍，将所有泛着金光的数字，都牢牢记在了心里。
然后他走到柜台前，从口袋里掏出一百多块钱。
“老板，机选一注，再打一张复式票。”
他不动声色地报出了自己记下的那组“天选之号”。
正在打盹的老板被他叫醒，有些不耐烦地抬起头，当他看到顾凡背后的宠物背包时，愣了一下。
“小伙子，你这包里装的啥？猪？”
老板的话，立刻吸引了那几个老彩民的注意。
他们纷纷转过头，用一种看珍稀动物的眼神打量着顾凡。
“嘿，还真是！背着宠物猪来买彩票？稀奇事啊！”
一个大爷推了推老花镜。
“现在的年轻人，就是喜欢搞这些花里胡哨的。”
另一个彩民摇了摇头，看了一眼顾凡手里的彩票号码，嗤之以鼻。
“瞎买！这几个号，八百年都开不出一个来！”
“就是！小伙子，听大爷一句劝，买彩票得讲科学，看走势，你这号能中，我当场把这台彩票机给吃了！”
面对众人的指指点点和善意的嘲讽，顾凡只是微微一笑。
他接过彩票，仔细地折好，放进口袋。
“说不定就中了呢。”
少年留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在众人不解和看傻子一样的目光中，转身离开了彩票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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