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
那声音很轻，像是冰层裂开一道缝。林寒盯着棺盖边缘的细纹，心跳快了一拍。他没动，手已经按在剑柄上。苏婉靠在他身后，呼吸变得急促，像是胸口被什么东西压住。
冰室里的空气开始往下沉，冷得人牙根发酸。地面的冰砖一条条裂开，缝隙里冒出灰白色的雾。陈百草站在门口，脸色变了：“走！现在就走！这地方不能待了！”
话音未落，棺盖猛地一震，整块寒玉发出嗡鸣。裂缝扩大，咔嚓一声，盖子滑开半寸。一股寒气冲出来，吹得三人睁不开眼。
等风停了，里面的人睁开了眼睛。
林寒退了半步。
那人和他长得一模一样，连鼻梁上的小疤都在。可眼神不一样，空的，像井底看不见底。他慢慢坐起来，动作僵硬，像是被人牵着线。白衣下摆拖在冰面上，没有声音。
“你是谁？”林寒低喝。
对方没答，只是转头看他。目光扫过时，林寒后背一凉，像是被刀刮了一下。他立刻挡在苏婉前面，右手拔出长剑，剑尖指向那具身体。
“别过来。”
那人缓缓抬起手，指尖对准他。林寒刚要挥剑，苏婉突然闷哼一声，抱着胸口蹲下去。她脸色涨红，额头上冒出汗珠，嘴唇发紫。
“怎么了？”林寒回头扶她。
苏婉说不出话，手指掐进自己手臂，像是体内有东西在烧。她脖子上的护心镜忽然飘了起来，悬在半空，镜面泛起波纹，浮出八个字：
双魂共生，必死其一。
林寒盯着那行字，脑子轰的一声。他低头看怀里的玉佩，龙纹正在发烫，热度透过衣料传到皮肤上。他咬牙：“所以只能活一个？”
那人已经下了棺，脚步落在冰面上，没有声音。他一步步走近，速度不快，却让人喘不过气。林寒握紧剑，横在身前。
“你要是敢碰她，我就砍了你。”
那人停下，歪了下头，像是在打量他。然后嘴角动了动，露出一丝笑。不是高兴，是嘲讽。
林寒怒了，抬剑就刺。对方抬手格挡，动作和他一模一样，连手腕转动的角度都分毫不差。两人交手三招，剑刃相撞，发出金属撞击的声音。林寒越打越心惊——这人知道他所有习惯，每一招都被预判。
他虚晃一枪，抽身后退，冷汗顺着鬓角流下来。
“不是幻觉……是真的。”
那人不追，慢慢逼近苏婉。她还在地上蜷着，护心镜漂浮在头顶，光芒越来越弱。那人伸出手，直取她咽喉。
“住手！”林寒暴喝，冲上去拦。
晚了半步。
那只手已经碰到苏婉的脖子。她整个人一颤，喉咙里发出一声闷响。林寒眼睛红了，不再犹豫，猛冲过去，举剑横斩。
剑光一闪。
右臂齐肩而断，掉在地上，发出闷响。血没流出来，断口处涌出一团黑烟，迅速膨胀，化作一条扭曲的影子，扑向苏婉的脸。
林寒一把将她拉进怀里，翻身滚开。黑烟擦着他们头顶飞过，撞在冰壁上，发出滋滋声响，冰面立刻腐蚀出一个坑。
他抬头看去，那人站在原地，断臂处没有伤口，只有黑雾缓缓缩回体内。他低头看了看肩膀，又看向林寒，眼神依旧平静。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林寒喘着气问。
那人没答，左手慢慢抬起，掌心朝上。地面的裂缝中，黑烟不断渗出，聚在他脚下。冰室开始剧烈震动，头顶的冰砖一块块掉落，砸在地上碎成粉末。
林寒抱紧苏婉，把她往角落拖。她意识模糊，嘴里喃喃着什么，听不清。护心镜掉在一旁，镜面裂了一道缝，字迹渐渐消失。
“撑住。”他低声说，“我不会让你出事。”
那人终于动了。这一次速度快得离谱，几乎是瞬移般出现在他们面前。林寒刚站起来，就被一股力量掀翻，后背撞上冰柱，疼得眼前发黑。
他挣扎着爬起，那人已经抓向苏婉。林寒来不及多想，抽出腰间短刀，用力掷出。刀锋擦过对方手臂，划开一道口子，黑烟再次溢出。
那人顿了一下，转头看他。
林寒趁机扑过去，把苏婉拽到身后。他喘得厉害，喉咙发干，手在抖。他知道这样打下去不行，对方不怕痛，也不流血，而他已经快撑不住。
“你说过只能活一个？”他盯着那人，“那就试试看，谁先倒下。”
他拔剑，主动冲上去。
两人在崩塌的冰室中对战。每一次碰撞都震得手臂发麻。林寒用尽全力，招式越来越狠。对方虽然动作一致，但少了些变化，像是只会模仿，不懂变通。
林寒抓住破绽，一剑刺穿对方左腿。黑烟涌出，那人踉跄一步。他抓住机会，反手一刀砍向脖颈。
剑锋卡在皮肉之间，没能斩断。
那人伸手抓住剑刃，五指收紧。林寒用力拔剑，拔不动。对方另一只手抬起，直取他心口。
千钧一发之际，苏婉突然大叫一声：“不要！”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异常清晰。那人动作一顿，手掌停在半空。林寒抓住时机，猛力抽剑，转身一脚踹在他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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