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吗，”顾夜轻声说，声音在夜风中显得有些不真实，“拍摄纪录片的那段时间，是我这些年来最快乐的时光。”他的目光变得柔和，像是回忆起了什么温暖的画面，“不是因为项目获得了多高的评价，而是因为在那个过程中，我感受到了久违的自由。和你一起在老街上寻找拍摄角度，听你讲述那些被遗忘的故事，看着镜头里的世界慢慢变得鲜活...那些时刻，我才感觉自己真正地活着。”
林溪静静地听着，感觉到自己的心跳与夜风同频。她看见顾夜说话时微微上扬的嘴角，那是发自内心的笑容，与平时礼貌性的微笑完全不同。这一刻的顾夜，比任何时候都要真实，都要接近他本来的样子。
就在顾夜还要继续说下去时，他的手机突然响起。特殊的铃声在寂静的夜空中显得格外刺耳，那是他父亲的专属铃声。看到来电显示，他的表情瞬间凝固，像是从美梦中被强行唤醒。
“抱歉，我接个电话。”他站起身，动作有些僵硬地走到天台另一侧，背影在星光下显得格外孤独。
林溪看着他接电话的背影，注意到他的脊背挺得笔直，像是随时准备迎接什么。夜风中隐约传来他简短的回答：“是，父亲...我明白...不会让您失望...”他的声音恢复了往常的冷静克制，但握着手机的手指却收紧得发白。
通话很快结束，但顾夜在原地站了很久，才慢慢走回来。他的脸上重新戴上了那副完美的面具，但眼中的星光已经黯淡，取而代之的是熟悉的疏离。方才那个敞开心扉的顾夜，就像昙花一现，转瞬即逝。
“家族的一些事。”他轻描淡写地说，但林溪能感觉到，那个刚刚向她敞开的心门，正在缓缓关闭。他看了看手表，语气恢复了平时的理性：“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宿舍吧。”
而他们都没有注意到，天台入口处的阴影里，一个身影已经站在那里很久了。在顾夜接电话的时候，那个身影用手机录下了整个过程，此刻正对着他们离去的背影，露出了意味深长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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