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下午三点,校园咖啡馆的角落被精心布置过。柔软的沙发椅围成半圆形,桌上铺着干净的格子桌布,正中央还摆放着一小束新鲜的白色洋桔梗——这是苏晓晓特意为今天这个重要场合准备的。苏晓晓带着三个闺蜜分坐在沙发两侧,桌上摆着四杯已经见底的奶茶,气氛莫名带着几分审讯室的凝重。林溪不安地搅动着面前的芒果奶昔,吸管已经被她咬得变了形,时不时望向门口,像是在等待某个重要的审判。窗外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桌面上投下细密的光斑,却驱散不了她心头的紧张。
“别紧张,”苏晓晓拍拍她的手,语气却带着罕见的严肃,“我们就是简单聊几句,都是为了你好。”她说着,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下午三点整,然后对另外三个女生使了个眼色。这三个女生都是林溪从高中时代就要好的朋友,今天特意从不同的学校赶过来,就是为了见见这个让林溪倾心的男生。
玻璃门上的风铃清脆作响,顾夜准时推门而入。他今天穿着浅灰色毛衣,搭配深色休闲裤,整个人看起来比平时柔和许多,手里还拿着一个印着知名甜品店logo的纸袋。他的目光在店内扫视一圈后,准确地向她们走来,步伐稳健,神情自若,但细看之下,他的额角带着细密的汗珠,似乎在来的路上走得很急。
“抱歉,来晚了。”他在林溪身边坐下,将纸袋放在桌上,“买了些点心,听说女生们喜欢。”他打开纸袋,取出四个精致的小盒子,每个盒子里装着不同口味的马卡龙,正好对应在场四个女生的喜好——这些都是他提前向林溪打听过的。就连包装盒的丝带颜色,都按照每个人的偏好精心挑选。
苏晓晓率先发难,双手交叉放在桌上,摆出谈判的架势:“顾同学,我们知道你很优秀。但作为溪溪最好的朋友,我们得确认一些事情。”她的目光锐利,像是在审视一件精密仪器,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顾夜坐直身子,神情认真,双手自然地放在膝上:“请说。”他的声音平静,眼神坦诚,没有任何闪躲,但林溪注意到他的左手在膝盖上微微握紧,这个细微的动作暴露了他内心的紧张。
“第一个问题,”梳着马尾的女生翻开笔记本,推了推眼镜,她叫小雨,是法律系的高材生,“你对我们溪溪是认真的吗?不是一时兴起?毕竟...你这样的学霸,应该很忙吧?”她的笔尖悬在纸面上,准备记录,语气专业得像是在法庭上质询证人。
顾夜转向林溪,目光温柔,声音却清晰得让所有人都能听见:“我从不会在一时冲动的事上花费这么多心思。”他轻轻摩挲着咖啡杯的杯沿,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认识她以来,我记录了她所有的喜好,研究了她感兴趣的每个领域,甚至开始看她推荐的纪录片。如果这是一时兴起,那这个‘一时’已经持续了整整一个学期,并且还会继续持续下去。”
苏晓晓挑眉,手指轻轻敲击桌面:“听说你为了给她准备生日礼物,特意去学了无人机编程?这可不是随便玩玩的程度。”她的目光如炬,紧紧盯着顾夜的眼睛。
“是的,”顾夜点头,从手机里调出一张设计图,“这是最初的设计稿,前后修改了十七个版本。”画面上密密麻麻的标注显示着设计的用心,每一个无人机的飞行轨迹都经过精密计算,“因为她说过想从不同角度记录世界。我想让她看见,她的梦想值得被认真对待。”他的语气平静,但每个字都带着沉甸甸的分量。
“第二个问题,”短发女生推了推眼镜,表情严肃,她是医学院的学霸,名叫晓琳,“如果将来你要出国深造,会怎么做?我们可不想看到溪溪难过。”这个问题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连在一旁假装看杂志的咖啡馆老板都竖起了耳朵。
顾夜沉默片刻,从口袋里取出手机,调出一张邮件截图:“这是我已经拒绝的MIToffer。我申请了本校的直博项目,导师已经同意了。”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每个人的脸,最后停留在林溪身上,眼神温柔而坚定,“当然,如果有必要出国交流,我会确保每学期都回来,每天视频,让她随时能找到我。而且...”他轻轻握住林溪的手,指尖传来令人安心的温度,“我相信真正的感情经得起距离的考验。”
林溪惊讶地看着他,这件事他从未提起过。她记得他曾经多么期待去MIT深造,现在却为了她放弃了这样的机会。她的心头涌上一股暖流,却又带着一丝不安。
“最后一个问题,”苏晓晓身体前倾,眼神犀利,“如果她和你家人相处不好怎么办?我们都知道你的家庭背景...不太一样。”这个问题直击要害,连在一旁记录的小雨都停下了笔。
顾夜轻轻握住林溪的手,指尖温暖而稳定:“我的家人会尊重我的选择。而且...”他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眼神却异常坚定,“我相信没有人会不喜欢她。她值得世界上所有的善意。”他的语气坚定,带着不容置疑的真诚,但在说这句话时,他的左手不自觉地抚过手腕上的胶布,这个细微的动作没有逃过晓琳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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