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无墨拍掉裤腿上粘着的木屑，“谁知道她那么nb，我为了上个破安妮魔法大学差点命都没了，”他扯了扯嘴角，暗金色的光芒在眼底渐渐褪去，“这破学校的报名费高的一匹，当天就是最后的缴费时间了，我蹲在皇庭区的路灯下数着那些钢镚，一看，手上还差二十多银安妮，我得再打工几个月才能有。
再一看，边上就是一个柔柔弱弱的有钱人，一想到家里的八十岁老母老爹……”
问号的那张问号脸估计是在憋笑，整个“？”憋得通红，“只不过，你没有被抓。
她也是学生，刚从安妮魔法大学的图书馆出来，你扑过去拽她包带时，她甚至没回头，只反手用肘给了你一下——那一下相当巧妙，没怎么用力，就让你疼得站不稳，又不至于断骨。”
哈露西娜的脸上沾着半片没烧透的木屑，她把碎片扣下，把这些嵌着金色点点的东西丢到马路上，“理论魔法系？听着就够枯燥的。”
“这不是重点。”贾无墨往啐了口唾沫，“当时她把我按在地上，用大腿压着我。
她问我抢钱干什么，我疼得直哆嗦，还隔那儿嘴硬，说什么‘关你屁事’，结果直接就被被‘提干’了。”
雾里飘来一股若有若无的油墨味，那是图书馆里常年不散的气息。
问号停下脚步，“把你打飞以后，她翻了翻你的口袋，只摸出半块干硬的黑面包和一张招生简章。”
贾无墨感觉耳尖有点发烫，“她从背包里摸出个小铁盒子，打开时一直响——我一看，全是银安妮。
‘你放心，完全够学费，贝索莱特.Z.卡塞尔同学。’她说道，‘理论魔法系的教授是个暴躁美女，你上课别迟到。’”
哈露西娜忽然凑近，一双蓝绿色的眼睛盯着贾无墨，“她就这么给你了？”
“别说这种让人误会的话。”贾无墨明智地避开了哈露西娜话语里埋的坑，“我当时傻坐着，看着她把铁盒子塞进我怀里，转身就走，黑风衣几乎扫到了我的脸上。
当时我就在想了，‘这tm简直就是一个黑帮少女大姐头！要是可以我这辈子就跟定她了！’
‘对了，’她走到一半又回了头，敲了敲我手里的招生简章，‘图书馆在节假日基本没人，安静得几乎能听见星空的回音——比你躲在这里抢钱还安静。’”
雾气在他们脚边翻涌，却把学院的轮廓泡得更清晰了些。
“走吧。”问号抬脚突破了那些凝重的雾。
贾无墨最后看了眼那个圆坑，焦糊味里混着的墨水香。
哈露西娜在一旁小声地问：“后来在学校……你也常碰见她？”
“她是也理论魔法系的学生，那天她给我的是她报名的学费。”贾无墨的声音在雾里带着点闷笑的感觉，“她老在阅览室撞到我睡觉，然后过来戳一下我的腰给我弄醒，还说让我努力学别到时候挂科留校又要找她抢钱。”
几人继续往前走，而贾无墨看到，雾气在他身后慢慢漫上来，像是海水没过海边小动物的巢穴一样没过了那个圆坑。
只有天上那暗黄色的光还照着这一切，照得满地如黄花堆积，湿湿的，让人几乎动不了脚。
几人继续走，他们的影子在石板路上交叠，竟有点像当年贾无墨当枕头的那本插了书签的《魔法理论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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