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宫岁月,于希钰玦而言是永恒不变的寂静与法则流转,于绒柒(柒)而言,则是恐惧与依赖交织、偶尔掺杂着一丝暖意的囚笼时光。
她颈间的项圈日益熟悉,云锦软窝夜夜安眠,甚至偶尔僭越地挨着神榻沉睡,也成了某种被默许的惯例。
她几乎快要忘记,自己为何会流落至此,怀中那枚沉寂的月胧珠,又承载着怎样的血海深仇与觊觎。
然而,三界纷扰,从未止息。
远在神宫势力范围之外,妖气森然的万妖谷深处,一座由黑曜石与白骨垒成的恢弘宫殿内。
妖王莫樾淩斜倚在王座之上,红衣墨发,姿容绝世,一双桃花眼中却流转着与玩世不恭外表截然不同的深沉与凌厉。
他指尖把玩着一枚不断扭动、发出凄厉哀嚎的妖魂,仿佛那只是件无关紧要的玩物。
殿下,一名身形虚幻、几乎与阴影融为一体的密探单膝跪地,头颅深垂,声音沙哑而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
“启禀吾王!属下……属下用‘窥天镜’残片,配合血脉牵引秘法,历时数月,终于……终于捕捉到了一丝极其微弱的波动!”
莫樾淩把玩妖魂的手指蓦地停住,桃花眼中骤然爆射出慑人的精光,周身慵懒的气息瞬间被一股恐怖的威压所取代。
那哀嚎的妖魂在他指尖瞬间湮灭。
“说。”一个字,冰冷如刀。
密探身体伏得更低,声音带着颤抖:
“那波动……属于月胧珠!
虽然极其隐晦,被某种强大的力量层层隔绝,但绝不会错!其源头指向……指向九天神宫!”
“神宫?”莫樾淩瞳孔微缩,随即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那笑容却未达眼底,反而透出无尽的寒意与……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
“那只小兔子……竟然跑到了那里去?倒是会找地方躲。”
他缓缓坐直身体,红衣如血,在昏暗的大殿中显得格外刺目。
脑海中浮现出许多年前,那只眼睛如同粉晶般清澈、在他重伤时笨拙地试图用草药帮他止血的、小小的白色身影。
他找了她太久,几乎翻遍了妖界与人界的每一个角落。
没想到,她竟躲到了那位存在的眼皮子底下。
“具体位置?”莫樾淩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回吾王,窥天镜残片力量有限,只能确定在神宫范围内,无法精确……
但,那股波动出现时,似乎引动了神宫内部的月华之力,产生了极其短暂的共鸣,这才被捕捉到一丝痕迹。
想必是那丫头动用过月胧珠的力量,或是……珠子的自我感应。”
密探小心翼翼地回禀。
莫樾淩沉默了片刻,指尖轻轻敲击着王座扶手,发出令人心悸的闷响。
神宫。希钰玦。
那个冷漠无情、视万物为刍狗的天道化身。
他的地盘,可是连自己都不愿轻易踏足的禁区。
那只小兔子,是如何进去的?又为何能留在那里?
是成了玩物?还是……别的什么?
一想到绒柒可能依偎在另一个男人(即使是神)身边,哪怕只是作为宠物,莫樾淩眼中便不受控制地掠过一丝猩红的戾气。
他早就在她身上打下了印记,她是他的!只能是他的!
“继续监控。”他冷声下令,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占有欲,
“动用一切手段,尽可能缩小范围。另外,查清楚,她如今在神宫,是何身份,与那位圣子……是何关系。”
“是!”密探领命,身形如同融入阴影般悄然退去。
空旷的大殿内,只剩下莫樾淩一人。
他站起身,走到殿外,眺望着神宫所在的、那片被无尽霞光与威严笼罩的天际,红衣在猎猎风中翻飞。
“小柒儿……”他低声呢喃,声音带着一种势在必得的偏执与温柔,却又冰冷刺骨,
“躲了这么久,该回家了。你的珠子,还有你……都该物归原主了。”
他摊开手掌,掌心一缕极其细微的、与绒柒同源的灵兔族气息萦绕不散。
这是当年她救他时,他悄然留下的印记,也是如今他能凭借窥天镜残片捕捉到月胧波动的关键。
神宫又如何?
圣子又如何?
他看中的东西,从来没有得不到的。
一场因一丝微弱波动而起的风暴,开始在妖界悄然酝酿。
而神宫之内,那看似固若金汤的平静,也即将被这来自远方的、带着血腥与执念的暗流,悄然打破。
绒柒对此仍一无所知,她只是依偎在神衾之畔的软窝里,在属于希钰玦的冰冷气息中,做着不知是噩梦还是美梦的沉眠。
颈间的项圈在清冷星辉下,泛着幽微的、属于守护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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