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外的风声,不知何时变了调。
不再是单纯的呜咽,而是夹杂了某种极轻的、几近无形的振翅声,以及淡到几乎无法察觉的、甜腻惑人的花香。这变化极其细微,若非绒柒身为灵兔对气息异常敏感,加之此刻神经紧绷到了极致,恐怕根本无法察觉。
她猛地从希钰玦颈边抬起头,泪痕未干的眼睛警惕地望向洞口。藤蔓缝隙透入的惨淡微光,似乎被什么遮挡了一瞬,变得更加昏暗。
紧接着,一道修长的身影,如同凭空凝聚的幻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洞口。没有触动任何藤蔓与乱石,没有引发丝毫能量波动,他就那样自然而然地“存在”在了那里,仿佛从一开始就在。
红衣墨发,容颜绝世,一双微微上挑的狐狸眼在昏暗光线下流转着幽邃的紫芒,正是万妖之王,莫樾淩。
他的目光先是在洞内迅速扫过,掠过希钰玦那触目惊心的伤势和濒死状态时,眼底飞快地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忌惮,有凛然,或许还有一丝极淡的、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惋惜。但当他的视线落到紧紧抱着希钰玦、满脸血污泪痕、衣衫褴褛却依旧倔强挡在神明身前的绒柒身上时,那紫眸中的光芒瞬间沉淀下来,化为一种几乎要将人吸进去的深黯与……疼惜。
“小绒球,”他开口,声音不再是平日里那种漫不经心的慵懒调笑,而是低沉、柔和,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别怕,是我。”
绒柒身体僵住,瞳孔微缩。莫樾淩……他怎么找到这里的?外面的妖族亲卫呢?神宫的搜捕呢?
仿佛看穿了她的疑问,莫樾淩缓步走近,动作优雅得像是在巡视自己的宫殿,而非踏入这阴冷污秽的避难所。他刻意放轻了脚步,收敛了所有可能带来压迫感的气息。
“本王的亲卫,在外面布了‘九狐迷踪阵’,短时间内,除非那几个老家伙亲自出手用本源神光扫描,否则没人能察觉这个山洞的异常。”他在距离他们几步远的地方停下,蹲下身,与瘫坐在地上的绒柒平视。这个姿势让他少了些妖王的威严,多了几分难得的平等与……亲近。
他的目光落在她嘴角干涸的血迹和苍白的脸色上,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伸出手,指尖凝聚起一点温润的、粉紫色的妖力光晕,想要触碰她的脸颊:“你受伤了。”
绒柒下意识地偏头躲开,抱着希钰玦的手臂收得更紧,满是戒备地看着他。
莫樾淩的手顿在半空,指尖的光晕微微闪烁。他没有生气,只是眼底的黯色更深了一些,缓缓收回了手。
“他快死了。”莫樾淩的视线转向希钰玦,语气平静地陈述事实,“破法之剑伤及神核外围,本源燃烧过度,神体崩解超过七成。就算现在立刻送回神宫,用尽底蕴救治,能否保住神格不坠都是未知之数。留在这里,没有神宫秘法神药,仅凭你残存的月华之力……他撑不过六个时辰。”
每一个字,都像冰锥,狠狠刺进绒柒心里。她知道他说的是真的,她只是不愿去想,不敢去承认。
“神宫的最后通牒,你也‘听’到了吧?”莫樾淩继续道,声音压得很低,确保只有他们两人能听清,“‘净世神罚’……呵,那群道貌岸然的老家伙,终于祭出了终极手段。十二个时辰,不是给他的期限,是给你的,也是给……我们所有人的最后通牒。”
他微微前倾,那双惑人的紫眸紧紧锁住绒柒因恐惧而微微放大的粉晶眼眸:“小绒球,你救不了他。至少在这里,以你现在的能力,救不了。而十二个时辰后,如果你还在他身边,你们俩,连同你们之间发生的一切,都会被那股力量从这世间彻底抹去,干干净净,仿佛从未存在。”
绒柒的牙齿开始打颤,不是冷的,是怕的。
“但是,”莫樾淩话锋一转,声音里注入了一种极具诱惑力的温柔与笃定,“你还有别的选择。跟我走。”
绒柒猛地抬眼。
“妖界最深处,有一处上古遗留的秘境,名为‘无涯海’。那里独立于三界法则之外,是上古妖神陨落后精气所化,与世隔绝,自成一界。即便是神宫的‘净世神罚’,也无法将触角伸入那里。”莫樾淩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我可以带你进去,绒柒。永世隐居其中,避开所有纷争,神宫、追杀、天道责任……所有的一切,都与你再无关系。”
他的目光灼灼,带着毫不掩饰的渴望与势在必得:“在那里,你会很安全。你可以自由自在地生活,修炼,再也不用担惊受怕,东躲西藏。灵兔族的传承,你体内的月神精魄,都可以在那里慢慢觉醒、融合,无人打扰。我以万妖之王的名义起誓,必将护你周全,倾尽妖界资源,助你成长。”
这个提议,像黑暗深渊中突然垂下的一根蛛丝,脆弱,却带着一线生机。
绒柒的心脏剧烈跳动起来。安全?自由?不用再逃?还能……活下去?
“那……他呢?”她的声音干涩嘶哑,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怀中的希钰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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