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队形迅速成型。顾倾川一马当先,战术手电与枪口警惕地扫视着前方每一个角落。通道开始向下倾斜,坡度变得更陡,墙壁上的水泥剥落得更加厉害,露出里面粗糙的岩石结构。空气愈发潮湿阴冷,还夹杂着一股若有若无的、类似香火又混合着腐朽的气息。
越往深处走,人工开凿的痕迹越少,仿佛逐渐深入了一个天然的地下岩洞。通道也变得崎岖不平,不时需要低头弯腰才能通过。
就在他们转过一个急弯时,前方豁然开朗!
手电光柱向前延伸,竟照不到尽头,只能隐约勾勒出一个巨大地下空间的轮廓。一股庞大、阴森、带着沉重历史尘埃感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这是……什么地方?”沈渊忍不住低呼。
脚下是一条人工修葺的石板路,宽约三米,向前延伸。而道路两旁,在手电光的照射下,赫然出现一尊尊高大肃穆的石雕!这些石雕并非神佛,而是身披甲骨、手持戟钺的古代武士形象,它们分立两侧,如同忠诚的卫兵,沉默地守护着这条通往未知之处的道路。
“神道……”青云子声音干涩,“这是陵墓的神道!我们不是在一个简单的防空洞里……我们闯入了一座……深埋地下的古墓!”
所有人都感到一股寒意从脊背窜起。结合那具被控制的铁甲尸,一个可怕的猜想浮现在众人心头——那“窃命者”,莫非是将他们的仪式地点,设在了一座古老的风水大墓之中?借用地脉阴气与古墓格局,来完成那逆天之举?
“小心!”走在最前的顾倾川突然低喝一声,猛地停下脚步,举枪瞄准前方神道尽头。
只见在那黑暗的尽头,毫无征兆地,亮起了两盏灯笼。
不是现代的电灯,而是古老的、用白色宣纸糊成的灯笼。灯笼散发出惨白、冰冷的光晕,将周围一小片区域照亮。
灯笼下方,静静地站着一个人。
一袭胜雪的白衣,脸上戴着那张毫无表情的惨白面具。
正是那个将他们逼入绝境的白衣人!
他仿佛早已在此等候多时。面具后的目光,越过顾倾川,越过姜老头,直接落在了被沈渊搀扶着的青云子身上,最后,定格在沈渊本人这里。
“看来,那只不听话的小老鼠,并没有拦住诸位。”白衣人的声音依旧平淡,听不出喜怒,但那股无形的威压,却比之前更加沉重,如同实质的水银,充斥在整个地下空间。“倒是省了我一番搜寻的功夫。”
他的目光在沈渊身上停留片刻,带着一丝探究:“你的身上……有《幽冥录》回归的痕迹?有趣。看来那残卷,果真已与你性命交修。也好,待我完成仪式,再将你与宝书一同炼化,想必效果更佳。”
话音未落,他缓缓抬起了右手。
没有任何咒语,也没有任何复杂的起手式。只是简简单单地,朝着四人所在的方向,虚空一按。
“嗡——!”
整个地下空间仿佛震动了一下!神道两侧的石像似乎都活了过来,散发出冰冷的杀意!一股远比之前“归墟引线”更加磅礴、更加纯粹的寂灭之力,如同决堤的洪流,又好似一张无形无质、却覆盖了整个空间的巨网,朝着四人当头罩下!
这一次,不再是单一的锁定,而是无差别的、全方位的碾压!要将他们连同这片空间一起,彻底归于死寂!
“不好!”姜老头脸色剧变,手中木棍猛地插向地面,试图引动地脉之气抗衡,但那寂灭之力过于宏大,他引出的微弱地气如同溪流汇入大海,瞬间便被吞噬!
顾倾川手中的特制手枪射出的能量光束,没入那片寂灭之力中,连一丝涟漪都未能激起!
沈渊感到自己的灵魂都在颤栗,怀中的《幽冥录》传来剧烈的灼热感,似乎在拼命抵抗,但那无形的压力依旧让他无法呼吸,连思考都变得凝滞。
就在这绝望之际——
“够了!”
一声苍老却无比坚定的断喝,自身后响起!
一直被沈渊搀扶,看似虚弱不堪的青云子,猛地挺直了佝偻的脊梁!他一把推开沈渊,向前踏出一步!
这一步,竟踏得地动山摇!一股沛然莫御的强大气息,如同沉睡了千年的火山,骤然从他干瘦的躯体内爆发出来!
他身上的道袍无风自动,猎猎作响!花白的头发根根竖立!原本浑浊的双眼,此刻精光爆射,如同两道划破黑暗的闪电!
“真以为我青云子,是泥捏的不成?!”
他双手急速掐动法诀,速度快得带起一片残影!口中诵念的,不再是模糊的咒文,而是清晰、洪亮、每一个字都引动着周遭天地之力的古老真言: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广修亿劫,证吾神通!”
嗡!
璀璨夺目的金色光芒,自他体内迸发而出!那光芒并非简单的光晕,而是由无数细密玄奥的金色符文构成,如同为他披上了一件由纯粹能量编织而成的金色法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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