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予安你个臭不要脸的,我说我男人的裤衩子怎么找了一早晨都没找到,原来是被你偷了去!”
“结婚三天就克死了霍营长,结婚不到一年就生了两个野种,去年又生了一个野种,你离了男人活不了就去乡下找死了女人的男人,实在不行你找那七老八十的老男人,成天惦记我们大院里的这些男人干什么!”
“你还以为你是十年前长的漂亮好看,现在你就是个黄脸婆,我男人说了你给我提鞋都不配!”
“老娘告诉你,你明天要是再偷我男人的裤衩子,我就拿个棍子举着我男人的裤衩子在大院里走一圈,反正吃亏的又不是我男人!”
某军区大院,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顶着鸡窝头,一手拿着一条绿色的平角裤衩子,一手叉着腰,站在墙头上对着另一个院子里的女人破口大骂。
狠毒的眼神好像女人已经和她男人苟且在一起。
另一个院子里挽起袖子,露出半截白嫩胳膊的女人,杏眼闪过冷意:“王春花你嘴巴放干净一点,我说了刚才起了一阵妖风,把你男人裤衩子刮过来,正好落在我盆子里!”
“我呸!”墙那头的女人,从墙头上抠了一把土就朝着姜予安扔过去:“鸭子嘴硬不承认,怎么就那么巧合一阵风来,就把我男人的裤衩子刮到你的盆子里,怎么不把我裤衩子刮过去!”
“我男人的裤衩子可是我亲手做的,要是因为你碰了我男人的裤衩子,害我男人惹上什么脏病,我让你在大院里待不下去!”
“王春花,你没完了是吧!我和你说的清清楚楚,你就是要往我头上扣屎盆子,你欺负我上瘾了是吧!”
“行,既然你说我偷你男人的裤衩子,害你男人惹上脏病,我要是不做点什么就对不起你刚才说的那些话!”
姜予安圆润的杏眼闪过一抹冷意,拿起墙边的竹竿子就把王春花手里的裤衩子抢过来丢到了外面的巷子上。
“姜予安,你他娘的不是个东西,那可是我和我男人的定情信物!”
王春花气红了眼,一条腿搭在墙头上就要翻过来找姜予安算账。
姜予安端起地上印着红双喜的搪瓷盆,朝着女人就泼过去,那是刚刚洗尿戒子的脏水。
“活该,好好解释给你不听,非要朝我身上泼脏水,我要是想找十年前我男人刚死那会就找了还等到现在,就你男人那样的也就在你眼里是个宝,在我眼里他就是一坨屎!”
姜予安对着墙头喊了一嗓子,听见王春花痛苦的哎哟声,心里这才痛快了一些!
“这位大叔麻烦让让!”一道调皮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妈,又干上了?你说王婶子怎么就不长记性呢,回回挑衅你回回都吃亏,还就愿意挑衅你!”
“她应该是属黄瓜的,欠拍!”
姜予安转脸就看见小儿子霍予只穿着一条大裤衩,整个人就跟泥猴子一样,手里提着两条鲤鱼。
使劲的挤开站在大门口的男人,兴奋的跑进来。
“妈,我抓了两条鱼,大哥掏了一窝鸟蛋抓到了一只野鸭子!”
霍予挖了一瓢水直接淋到头顶上,使劲的甩了甩头,一双黑亮的眼睛看着妈妈。
老天爷哎,太阳这是从西边出来了,他妈今天竟然没有打他。
霍予纳了闷,顺着姜予安的目光看向大门口。
“妈,我最近是不是看小人书看多了眼花了,门口那个黑脸门神怎么长得和大哥一模一样?”
“姜姜,我回来了!”熟悉的声音就像是晴天响起的一道雷声。
姜予安不敢相信牺牲十年的霍景深,竟然活生生的出现在她面前。
一股无法言说酸涩和委屈如凶猛的海水,铺天盖地的涌上心头。
姜予安压下委屈,眉眼清冷的开口:“这位同志请你不要胡说八道,我男人十年前就牺牲了!”
声音冷冰冰的,只有她听到不断加快的心跳声。
霍景深眉心攒着了一团:“姜姜,我没有牺牲!”
霍景深双眸紧锁,十年前他离开的时候,是他们刚结婚的第三天,组织上给他安排了紧急任务,他连家都没有回就直接从部队上离开,只托人给她带话说他执行任务去了。
归期未定。
他离开的时候脸色还算圆润的姑娘,如今整个人瘦的就剩下皮包骨头,桃红色的的确良短袖已经洗的发白,松松垮垮的套在身上,整个人看着好像风一吹就能把她吹跑了。
一双明亮纯真的眼睛,被清冷和锋利填满。
姜予安重新坐下放好搓衣板搓着衣服:“没有牺牲那就是故意不想回家,结婚三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你有考虑过我这十年是怎么过来的吗!”力道很大,仿佛手里的衣服是她的仇人。
姜予安不停的抬头,可是委屈的眼泪还是流出来。
她不想让霍景深可怜她,以为她想要用眼泪绑架他。
十年不见,霍景深比离开的时候更成熟更稳重,更有男人味。
他本来就比自己大三岁,他消失的这十年,肯定早就在外面又结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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