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我们进来,张明昊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声音微弱:“你们来了……”
“明昊!”苏晓冉立刻冲到病床边,握住他的手,眼泪又忍不住掉了下来,“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张明昊摇了摇头,笑着说:“没事,别担心,我身体好得很,这点小伤不算什么。”他顿了顿,看向自己被绷带缠绕的腿,语气轻松地说,“不就是腿断了吗?以后养好了,照样能干活,照样能保护你。”
“傻瓜……”苏晓冉哽咽着说不出话来,只能紧紧握着他的手。
另一边,林溪走到王寒雨的病床边,轻声说:“寒雨哥,你还好吗?”
王寒雨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一丝温和的笑容:“我没事,溪溪。我的胳膊本来就不好用,现在断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他看着林溪,眼神里充满了期待,“只要你能考上大学,实现自己的梦想,我们所做的一切都值得。”
看着他们故作坚强的样子,我们心里更难受了。我们都知道,他们心里其实比谁都清楚自己的情况,只是不想让我们担心,才故意表现得这么轻松。
我走到张明昊的病床边,喉咙哽咽着,说不出一句话。千言万语涌到嘴边,最后只化作了一句:“昊哥,我......”
张明昊愣了一下,然后笑着说:“跟我说什么对不起?这又不是你的错。再说了,我们是兄弟,不是吗?为了兄弟,受这点伤不算什么。”
谢辞也走到王寒雨的病床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沉重地说:“寒雨,谢谢你。”
王寒雨摇了摇头:“谢什么?我们都是朋友,互相帮助是应该的。”
探视时间像被按下快进键的沙漏,刚摸到一点重逢的暖意,护士便轻手轻脚地推门进来,声音压得极低,带着几分不忍:“时间到了,病人还需要静养,你们下次再来吧。”
我们的动作不约而同地顿住。
林溪还握着王寒雨那只没受伤的手,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她嘴唇动了动,想说的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作一句沙哑的“寒雨哥,好好休息”,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珠子,砸在两人交握的手背上。
苏晓冉俯身帮张明昊掖了掖被角,指尖划过他苍白的脸颊,声音哽咽得几乎听不清:“明昊,我明天一早就来,你别怕……”
张明昊想挤出个笑容回应,可牵动嘴角的动作都带着疼,最终只是眨了眨眼,眼底的红血丝看得人心里发紧。
我站在原地,目光黏在他们缠满绷带的伤处,喉咙像被什么东西堵住,发不出一点声音。
谢辞扶着我的胳膊,她的手也在抖,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着青白,平日里总是挺直的脊背,此刻却微微佝偻着,像承载不住太多的沉重。
我们一步一挪地往门口走,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轻飘飘的,却又重得喘不过气。
林溪和苏晓冉频频回头,眼泪模糊了视线,连脚步都带着踉跄。厚重的病房门在身后轻轻合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咔哒”声,像一把钝刀猝不及防地割在心上,将里面的牵挂与外面的担忧彻底隔绝。
走廊里的消毒水味突然变得刺鼻,惨白的灯光照在墙上,映得我们的影子歪歪扭扭,格外孤伶。
我再也撑不住,后背重重抵在冰冷的墙壁上,凉意顺着衣服渗进来,却压不住胸腔里翻涌的剧痛。
一直强忍着的眼泪终于决堤,滚烫地砸在手背上,砸在走廊的地板上,发出细碎却清晰的声响。
我死死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可肩膀的颤抖却怎么也控制不住,心里的自责与愤怒像潮水般将我淹没——如果当时我能再快一点,如果我能挡在他们前面,如果我没有与王宏扬发生冲突……
谢辞站在我身边,双手紧紧攥成拳头,指节捏得“咯吱”作响,眼眶红得吓人,却硬是没让眼泪掉下来。她仰起头,望着天花板上的灯管,喉结剧烈地滚动着,像是在压抑着一场即将爆发的风暴。
林溪靠在谢辞的胳膊上,双手捂住脸,肩膀哭得一耸一耸,压抑的呜咽声透过指缝钻出来,听得人心头发揪。
苏晓冉则蹲在地上,将脸埋进膝盖里,哭声越来越大,带着无尽的愧疚与绝望:“都怪我……都是我的错……”
走廊里静得可怕,只有我们压抑的哭声和远处护士站传来的隐约脚步声。我看着身边同样沉浸在悲痛中的三人,看着彼此脸上未干的泪痕,心里那个名字像淬了毒的针,一下下刺着神经——王宏扬。
是他,为了一己私欲,动用卑劣的手段,让两个本该意气风发的少年躺进病房,让他们的未来蒙上阴影;是他,仗着家里的权势,视别人的痛苦为无物,将我们的青春搅得支离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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