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静摇了摇头,又仔细听了片刻,沉声道:“不像是有明确目标的大规模搜捕,倒像是……例行巡查,或是借着由头排除异己。萧家的人,最近在宫中很是活跃。”
虽然如此,暗阁内的气氛依旧紧绷起来。若此处被发现,他们将再无退路。
脚步声在头顶院落响了一阵,渐渐远去,似乎并未发现枯井的异常。
众人刚松了口气,澹台静却忽然闷哼一声,喷出一小口黑血,身体晃了晃,险些栽倒。
“先生!”林晚晴连忙上前扶住他。
“无妨……旧伤反噬……”澹台静摆摆手,脸色灰败中透着一股死气,“老夫恐怕……撑不了太久了。接下来的路,要靠你自己走了……”
他看着林晚晴,眼神复杂:“你的伤势恢复速度,远超老夫预期。这新生之玉,果然神异。但切记,力量越强,责任越重,亦越需谨言慎行。宫中局势诡谲,一步踏错,满盘皆输。”
林晚晴心中沉重,用力点头:“晚晴明白。”
“好……”澹台静喘了口气,指向石案上他刚刚推演过的一张星图,“根据星象显示,三日之后,月隐星稀,是阴气最盛,亦是某些隐藏气息、暗中行动的最佳时机。届时,镜魔力量可能会有所波动,守卫或许也会松懈些许……那,或许是你离开暗阁,去落第一颗子的机会。”
他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目标,周婉茹。她近日因家中兄弟被萧家势力打压,心中怨怼渐生,常独自在御花园西南角的‘撷芳亭’附近徘徊。那里偏僻,是个接触的好地方。”
“我该如何做?”林晚晴问道。直接接触风险太大。
澹台静从怀中摸索出一枚看似普通的、雕刻着兰草纹样的银质耳坠:“这是她不久前不慎遗失的,被老夫的人偶然拾得。你只需寻机将此物,‘无意间’让她看到,或让她身边的人拾到便可。她认得此物,自会心生疑虑与联想。之后……再看她如何选择。”
他将耳坠交给林晚晴,又详细交代了撷芳亭附近的地形与可能的守卫巡逻规律。
“记住,只可引导,不可强求。若她无动于衷,便即刻放弃,另寻他法。安全第一。”
林晚晴郑重接过耳坠,感受着其上冰凉的触感,仿佛也接过了这盘错综复杂棋局中,第一枚落子的重任。
她抬头,望向那穹顶之上微光闪烁的星图,目光穿过冰冷的石壁,仿佛看到了那座繁华似锦、却又杀机四伏的深宫。
三日之后,月隐星稀。
那将是她在暗处积蓄力量后,首次主动将手,伸向那波涛汹涌的棋局。
风,即将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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