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铁蛋终于回过神来，看着再次冲来的野猪，发出了杀猪般的嚎叫。
那四头野猪已经冲到了石头下，它们够不到上面的王建军，就把所有的怒火都发泄在了李铁蛋身上。
“嗷！”
一头炮卵子猛地用头去撞李铁蛋悬在半空中的腿。
“啊！”
李铁蛋惨叫一声，感觉自己的腿骨都要断了，
他双手死死抠着石缝，指甲都翻了出来，
“别他妈叫了！”
王建军吼了一声，手上的动作更快了。
他用尽全身力气，才把抖得跟筛糠一样的手稳住，将弹匣“咔”的一声推进了枪里。
拉动枪栓，上膛！
整个过程不过五六秒，在这种环境下却感觉无比漫长，
王建军猛地站起身，居高临下，黑洞洞的枪口再次对准了下面那群疯狂的畜生。
“砰！砰！砰！砰！砰！”
他几乎没有瞄准，对着那四团黑影就是一通猛烈扫射。
枪声在山谷里回荡。
子弹带着死亡的呼啸，一头接一头地钻进野猪厚实的皮肉里。
惨叫声接连响起。
最后，一头黄毛子身中数枪，挣扎着跑出十几米远，才一头栽倒在雪地里，四条腿抽搐了几下，不动了。
山坳里，终于安静了下来。
只剩下王建军粗重的喘息声。
他浑身脱力，一屁股瘫坐在石头上，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枪管烫得吓人，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硝烟和血腥味。
他低头看去，石头下面，尸横遍野。
足足九头野猪，躺在血泊之中，把这一片雪地彻底变成了屠宰场。
过了许久，李铁蛋带着哭腔的 声音打破了死寂。
“哥……建军哥……我胳膊……胳膊要断了……”
他还在那挂着，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快……快拉我一把……”
王建军缓缓抬起头，目光落在他身上。
他这才发现，李铁蛋的双脚，离地面的雪坑，也就一米多高。
只要他松手，屁股就能坐进雪里。
这家伙，是被吓得腿软了，根本不敢跳！
王建军心里那股被强压下去的火，腾地一下又烧了起来，烧得他肝都疼。
他没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李铁蛋。
他慢条斯理地从兜里又掏出一个弹匣，换下空弹匣，重新把枪背回肩上。
然后，他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雪，转身从石头另一侧比较平缓的地方，轻松地跳了下去。
自始至终，他都没再看李铁蛋一眼。
“哥？哥！”
李铁蛋看着王建军的背影，彻底傻了。
王建军没理他，径直走进那片血腥的修罗场。
他挨个检查着战利品。
三头大家伙，炮卵子，最大的一头逼近五百斤，另外两头也都在三百斤往上。
两头老母猪，膘肥体壮，估计也有三百来斤。
剩下四头是半大的黄毛子，一百多斤的样子。
二十发子弹，九头野猪。
这战绩，说出去都能吓死人。
可王建军心里没有半点喜悦，只有一肚子憋屈的火。
这二十发子弹，本来可以打得更从容，更有效率。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噗通”一声。
李铁蛋终于撑不住，松开手，一屁股掉进了雪坑里。
他浑身瘫软地坐在地上，脸色煞白，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眼神都是涣散的。
王建军抽出剥皮刀，走到一头死透的母猪跟前，一刀捅进它的脖子，开始放血。
天太冷，他没力气也没时间开膛破肚了。
只能先放了血，减轻点重量。
他一头接一头地处理着，动作机械，一言不发。
李铁蛋坐在雪地里缓了半天，才哆哆嗦嗦地站起来。
他看着王建军忙碌的背影，又看了看满地的野猪尸体，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建军哥……”
他小心翼翼地凑了过来。
王建军头也没抬，手里的刀使得又快又稳。
李铁蛋尴尬地站在一旁，手足无措。
当王建军开始拖拽一头三百斤重的老母猪时，他终于找到了表现的机会。
“哥！我来！我来帮你！”
他一个箭步冲上去，抓住野猪的两条后腿，使出了吃奶的劲儿。
王建军瞥了他一眼，没说话，松开了手。
两人合力，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一头头野猪拖到爬犁附近。
看着堆成小山一样的猎物，李铁蛋的脸上终于恢复了一丝血色，眼睛里又冒出了那种亢奋的光。
“哥！发了！咱这回可发大了！”
王建军没接他的话，只是看着那个小小的爬犁，眉头紧锁。
这么多，根本拉不走。
“那三头大的，先放这儿。”
王建军指着那三头最大的炮卵子，语气不容置疑。
“先拉两头母猪和那四头小的回去。”
“啊？放这儿？”李铁蛋急了，“这……这不让别的牲口给叼走了？”
王建军冷笑一声。
“你以为这山里还有不怕死的，敢来抢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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