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无咎站在月光下,剑未出鞘,眼神却比刀锋还冷。江小川没动,阿箬也没动。屋里的老鼠们缩在墙角,连胡须都不敢抖一下。
三息之后,谢无咎转身走了,靴底碾过碎石,声音不重,但每一步都像踩在人心上。
江小川这才吐出一口气,肩膀一松,整个人差点瘫在地上。他低头看看手,掌心全是汗,玉扳指却已经凉了。
“吓死老子了。”他嘀咕,“还以为今儿非得打一架不可。”
【他撑不住了。】老刀的声音低沉了些,【刚才那股杀气,一半是冲你来的,另一半……是他自己在拼命压着什么东西。】
“所以他是来试探的?”江小川揉了揉眉心,“看我有没有察觉他被附身?”
【聪明一次不容易啊。】
阿箬轻声问:“他……还会再来吗?”
“不会。”江小川咧嘴一笑,“今晚这种场面,再演一次,他就真控制不住那根血线了。他怕痛,更怕被人发现他快疯了。”
阿箬点点头,把火把插回墙缝。老鼠们窸窸窣窣地爬回来,在她脚边围成一圈。
江小川躺回草堆,闭眼假寐。可脑子里全是谢无咎那半边白发、缠血线的短刀,还有那些没说出口的话。
他知道,这场戏还没完。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亮,江小川就蹲在柴房门口啃冷饼。阿箬坐在旁边,手里捏着一块破布条,正往手腕上绕。
“你说他今天还能玩出什么花?”江小川含着饼问。
阿箬歪头想了想:“写字。”
“哟,神了。”他瞪眼,“你怎么知道我要去文考?”
她眨眨眼,不说话,只把布条打了个结。
江小川笑出声,拍拍她的头:“行,等我回来给你带糖吃。”
考场设在宗门东院讲经堂,青砖铺地,长案整齐排列。监考先生穿着灰袍,胡子翘得像两根干豆角,一进门就瞪着他。
谢无咎站在高台旁,白衣玉冠,神色如常,仿佛昨夜那个提刀欲杀人的不是他。
“今日文考,题目出自《灵枢经》残卷与《封印录》佚篇。”先生清清嗓子,“涉及灵气脉络、阵法震位,非通晓古籍者不得作答。作弊者——逐出宗门。”
全场安静。
江小川低头看看自己的粗布麻衣,袖口磨得发毛,活像个误入考场的扫地工。
他咧嘴一笑,拿起炭笔准备画老鼠。
题纸发下来,第一道就是冷门中的冷门:“请绘出‘九宫引雷阵’主脉走向,并标注离火入震位之关键节点。”
江小川眉毛一挑,心想这不就是昨晚老刀提过的?
【第三题选‘震位引离火’。】老刀的声音准时响起,【现在第一题,答案在《灵枢经》第三页,记住了就写,别愣着。】
江小川不动声色,提笔就写。字写得歪歪扭扭,像是刚学会握笔的小孩,但内容一字不差。
写完一道,他在旁边画了只老鼠,蹲着,尾巴卷成个圈。
第二题:“若北阙灵气倒灌,如何以‘归渊诀’导流?”
【用游龙步的节奏,反向推演三遍。】老刀懒洋洋地说,【你记不记得上次打擂时那孩子的呼吸声?就跟那个节拍一样。】
江小川照做,写完又画一只老鼠,这次是跑的,前爪还举着个小符纸。
第三题、第四题……他越写越顺,老鼠也越画越多。有的在啃字,有的在跳舞,还有一只戴着玉扳指,叉腰站着,活脱脱是他自画像。
先生巡场走到他身边,眉头越皱越紧。
“江小川。”他终于停下,一把抓起答卷,“你这是答题还是画年画?”
江小川缩脖子搓手,一脸无辜:“先生息怒……真是老鼠说的嘛!我昨夜梦见一群大耗子排着队跳圈,领头那只还戴玉扳指,指着这题直叫唤。”他指指自己袖口,“它说不画完不准醒。”
全场静了一瞬。
接着,哄堂大笑。
连监考长老都忍不住摇头,嘴角抽了抽。
谢无咎站在高台,嘴角微扬,笑意却没到眼里。他冷冷开口:“武考之时,我会让你跪着爬出来。”
“好嘞!”江小川乐呵呵地应,“到时候您备点软垫,我怕膝盖疼。”
先生把答卷摔回桌上:“荒唐!不过……既然写了,也算数。”
江小川嘿嘿一笑,收笔交卷。
当晚,他躺在草堆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玉扳指时不时发烫,像是有人在里头敲门。
“老刀,你是不是有事瞒我?”他低声问。
【废话。我要啥都告诉你,你还敢自称主角?】
“少扯。”江小川坐起身,“白天那些题,你不光知道答案,你还记得那阵图的纹路。你以前画过吧?”
老刀沉默了几秒。
【东边三步,踩下去。】
“啊?”
话音未落,江小川已翻身跃起,运起惊鸿步,脚尖轻点屋顶瓦片,悄无声息地掠了出去。
月光洒在屋脊上,像铺了层薄霜。他按着感觉走,左三步,右一步,忽然脚下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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